冬日的江南夕阳袅袅,陈瑾的房间已经燃起了蜡烛,她惯常喜欢明亮一些。
只是今日却并没有读书亦或者写字,反而是安静的坐在太师椅上,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中年女子。
中年女子一身棉衣,棉衣很老旧,打着一层又一层的补丁,虽然朴实,却整齐干净,头发一丝不苟,但是手指却极为粗糙,可见生活艰辛。
她眼睛通红,哆嗦着唇看着眼前的陈瑾,手指局促的搅在一起,似乎缓和不过来。
陈瑾看她这般模样儿,终于率先开口:“不知您怎么称呼?”
她给红柳使了一个眼色,红柳立刻去门口守着,她偷偷的带了人回来,自然该是小心谨慎的。好在现在大家的助理俱是放在贵客身上,倒是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小插曲。
那女子听了陈瑾的话,赶紧回道:“我夫家姓于,大家都叫我于大嫂,小姐也这般叫我就好。”
这女子不是旁人,正是红柳的姑姑。
陈瑾原本只是想要得到有关四太太的消息,谁知她竟然这样亲自前来了。
陈瑾迟疑一下,问道:“你其实可以不来的。”
不来,才安全。
而于大嫂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她却又很想见一见小姐。有些话,总是很难转述的。
她咬着唇,眼眶更红:“我早该来的,我早就该来见见小姐。可是我想着,许是什么也不说,小姐什么也不知道,你才能过的更好。我是这样想的,可是现在看来,却又不是如此。”
她抹了一把眼睛,说道:“小姐,您可不能相信四太太那个歹毒的女人,她才不是什么好人。”
说到这里,于大嫂的眼神越发的充满了恨意。
陈瑾并不意外她这样的表现,若是觉得四太太是个好人,她就不会冒险过来了。可见四太太四个字还是触动了她。
“当年,倒底是个什么情况?”陈瑾心中可以猜到大概,但是这其中总归有许多让人看不清楚的地方。她心中十分的不解,正是因为不解,才需要有人解惑。
当年涉及这些事儿的人都死了,陈瑾料想就算是皇上不出手,叶德召也不会允许这些人活着。
所以现在一个能知道一些实情的于大嫂已经是至关重要得了。
于大嫂看着面前的小姐,若是夫人还在,看到这样亭亭玉立的小姐想来会心中欢喜的吧?
她抹着泪低声道:“其实当年太太究竟出了什么事儿我并不知道。但是一些其他的事情,我倒是可以和大小姐好好的说说。我万不能让您被四太太骗了。”
于大嫂似乎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那回忆并不美好,她蹙着眉头,语速很慢:“当时我在太太身边做小丫头,那个时候我年纪不大,并没有近身伺候太太。所以一些细节的事情,我并不晓得,但是我却知道四太太不是什么好人。”
说起这个,于大嫂的眼中燃起了火苗,她道:“太太与四太太在未出阁的时候就是旧相识,现在又同时嫁入了叶家,按理说该是关系很好。可是四太太表面对太太好,她这人惯是会装模作样的,一贯都要演一个温柔仁慈的角色。可实际上心肠坏的要命。有一次太太病了,我为她送药,刚走到门口就听到翠婵姐姐再咒骂四太太,说她是个黑心肠的毒妇,竟是给大爷出了这样的主意。这种人,总有一天会遭报应,死无葬身之地。”
陈瑾一愣,缓缓道:“出主意?”
于大嫂点头:“对,当时翠婵姐姐是这么说的,她发现我不小心听到,再三叮嘱我不要说出去。翠婵姐姐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虽然泼辣,但是人很好,也很照顾我们。那个时候我虽然不晓得发生什么,但是心里却也是明白这话是绝对不能出去说的。不过后来我也留了心,渐渐就发现四太太真的不是什么好人。而且,太太再也没有刚成亲时候的快乐了。院子里的人都知道,太太时常半夜哭泣。特别是要去外面祈福之前,太太都神情憔悴的不得了。老爷也很少过来看太太,偶尔一次半次,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就离开了。老爷走后,太太一般都会坐在院子里发呆,默默的掉泪。”
于大嫂被泪水模糊了眼睛, 说到这里已经哽咽的说不下去,她不断的擦眼泪,但是却又怎么都擦不干净。
陈瑾默默的将一只手帕递了过去,于大嫂一愣,抬头看陈瑾,咬着唇:“小姐,太太实在是太委屈了。”
陈瑾眼睛已经红了,她强忍着泪水,轻声道:“我晓得。”
于大嫂捏着手帕,继续道:“再后来我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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