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着跪在下首的女子,她头发凌乱,衣衫不整,面上还有血痕。
不消多说,一看便知被人打过。
他慢条斯理的品茶,缓缓道:“听说,你要见朕?”
四太太不敢抬头瞻望圣颜,哆哆嗦嗦道:“民妇、民妇要检举叶德召,我要把他做的坏事儿都说出来。只求,只求陛下能够留民妇一条命。若不然,这叶家是要杀人灭口的。他们一定会杀了我,他们会的!”
四太太现在已经顾不得其他了,她是万万不能留在叶家的。
二太太已经不明不白的死掉了,什么上吊自杀,她是一点都不相信的。
现在她断然不能让自己也走上相同的路。
虽然不知道叶芙蓉为什么害她,但是十有八~九是宋氏那个贱人搞的鬼了!这歹毒的一家!
“我知道的,我知道叶德召和宋氏两个人都分别害过叶芙蕖。他们是很看不上这个女儿的,只是叶德召不敢直接对付叶芙蕖,他知道叶芙蕖回府之前大抵要去坟上看望她娘,所以才暗戳戳的在容氏的坟上藏了毒蛇。想要害死叶芙蕖。还有容氏,容氏她……”
四太太娓娓道来,将所知道的俱是说了出来,一字不漏。
皇帝垂首看眼前狼狈的女子,恍惚记得当初容氏的话,她在他面前话很少,很安静。可是她却曾经说过,这世上,她最憎恨的人是四太太。
只是当时皇帝并不将她放在心上,不过一个取乐的女子罢了。多问一句都没有。
可是今时今日,这样的时刻,他竟是突然就回想起这段话来。
有时候人年纪大了,就会回想起一些年轻时候的事情。好的,亦或者不好的。原本在记忆里不清晰的事情,到时会因着某一个契机而慢慢清楚起来。像是现在就是,皇帝看着面前的四太太,就是能想起当初容氏的模样来了。
他有过许多女子,容氏不算特别,他也并没有费什么心思,叶德召既然送了,他便享用,总归这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可是几乎就是在突然之间,他就发现自己多了一个女儿,而容氏那个女子更是彻底放弃了自己的性命。
四太太仍旧在诉说叶家的种种不是,事无巨细,生怕自己漏掉一分。
皇帝看着她,缓缓开口:“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容氏的事情?”
四太太惊诧地看着皇帝,随后又想到不能瞻仰圣颜,慌乱的低头,结结巴巴:“没有,什么都没有的。”
皇帝嗤笑一声,居高临下气势逼人,他嘲弄道,“你当朕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吗?还是觉得,朕是一个会认你糊弄的蠢男人,这世间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是叶德召。而同样的话,朕不想与你说第二次。”
四太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结巴:“是我,是我鼓动叶德召将太太献给您。”
说到这里,四太太仓皇不断磕头,咚咚声清脆彻骨。
皇帝呵呵冷笑出来。
四太太立刻继续道:“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皇帝摆了摆手,高廉一个动作,四太太应声倒地。
皇帝冷冷的道:“把她交代出来的事无巨细记录下来,让她画押。”
皇帝不再听四太太多言一句,只是坐在上首位置,面容冷峻。
高廉低声道:“陛下,这口供……”
皇帝眼皮不抬一下,平静:“交给楚知府,叶德召为人阴险狡诈,身上不定背负了多少性命。纵然是下人又如何,总归是一条人命。难道就能被他们这样害了?”
高廉立刻回了是,他又道:“只是将他们交给楚知府,若是他们胡言乱语可如何是好?”
高廉是万万没有想到,叶夫人容氏竟是与陛下有过私情,不过这个时候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让人觉得意外。而同样的,他竟是也有些了然为何五皇子和七皇子对叶芙蕖十分好了。
想来他们是早就知道?
高廉不再做任何揣测,平静道:“陛下,可否要在楚大人审问之前处理掉他们?”
皇帝意味深长的笑了出来,缓缓道:“这样的事情,难道还要朕教你怎么做吗?”
高廉立刻:“属下这就去办。”
高廉匆匆出门,正好遇到七皇子前来,他一身糯米白的长衫,面容温和。
“父皇可在房中?”他并不多问高廉去处。
高廉颔首,杨钰浅笑与他擦身而过,进了房间。
“儿臣见过父皇。”
皇帝露出一抹笑意,说道:“你怎么过来了?”
对这个儿子,皇帝总是最和气的。
杨钰淘气的扬扬眉梢儿,说道:“我自然是不放心父皇才过来。昨夜之事,任谁心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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