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居高临下的睥睨她:“你倒是自觉。”
陈瑾不敢言语。
皇帝挑眉,声音没有起伏:“朕说过,若是你能够这次调查的圆满。朕便给你一个机会。”
陈瑾磕头:“多谢陛下恩典。”
皇帝扬了一下嘴角,只是脸上却没有什么笑意。
“你说,这次朕给你多久的时间呢?”他似乎是问着陈瑾,又似乎只是自言自语。
陈瑾垂首,不敢言语。
皇帝终于道:“三个月。”
他认真的看向了陈瑾,说道:“朕很好奇,好好的内河如何会有预言石碑。陈瑾,既然此事与你有关,朕便命你去查。”
陈瑾:“小女遵命。”
皇帝:“朕的皇子,不是给你打下手的。”
他的声音越发的冷酷了几分。
陈瑾心中一凛,明白了过来。
她立刻道:“民女晓得。”
皇帝笑了起来,笑意不达眼底。
“不,你不太懂。”
皇上直白:“陈瑾,就冲着孙大人那般为你的人品作保,你查不出石碑的真相,不一定会死!但是如果你若是勾引了朕的皇子。你就一定要死。甚至不止是皇子,陈瑾,任何一个皇亲国戚,你都嫁不得,这么说,你懂么?”
陈瑾脸色越发的苍白了几分,她脆生生的回道:“小女懂。”
皇帝还是担心石碑的预言成真。
她是男子可以篡位,若是女子,未见得就不可以。
入主皇室,她身为女子,一样有身份的便利。
“朕会封你为钦差,不管这件事儿涉及到什么人,都如实禀告。朕不会姑息任何人。”
陈瑾清冷的磕头:“民女晓得。”
皇帝摆手:“行了,安排你家人回乡吧。”
陈瑾立刻:“多谢陛下恩典。”
她咚咚磕了三个响头,一阵头晕目眩。不过她仍是强撑着跪在那里。
皇帝:“下去吧。从宫中搬出去,继续由赵岭负责给你做副手。”
“多谢陛下。”
皇帝深深的看了陈瑾一眼,她纵然跪着,却也是笔直如青松。
皇帝垂垂眼,摆了摆手。
陈瑾起身的时候摇晃了一下,随后退了出去。
她脚步很轻,甚至带着一些浮。
一出御书房,陈瑾瞬间扶住了厅廊间的柱子。
纵然疲惫又憔悴,陈瑾心中却是高兴的。
她慢慢的扬起了嘴角,立刻往她娘的院子而去。
她从未那么急切过,但是这一刻,她却只想看见她娘。
等她来到院子,却见门口的侍卫已经撤下去了。皇帝的动作倒是比她更快。
陈然在院中来回踱步等她。
眼看她进门,立刻上前:“兄长。”
似乎察觉自己说错了,他赶紧改口:“姐姐。”
陈瑾浅浅一笑,“没事了。”
陈然从来不知,这三个字是这样的动听。
没事了!
是的,他们没事了。
他扶住陈瑾:“你还好吧?”
她才是受伤最多的人。
陈瑾摇头。
“瑾儿!”容氏听到陈瑾的声音,立时出门,这几日她夜不能寐,只怨恨自己为何牵连陈瑾。
可是现在看她这样出现在自己面前,心中无限的欣慰。
“瑾儿。”
她疾走几步,瞬间将女儿搂在怀中,“你来了,你终于来了。”
泪水压抑不住的落了下来。
陈瑾摇头,跟着落泪:“娘,不怕,你没事儿了!我已经找到证据和凶手了。没事儿的。”
她轻轻拍着容氏的背,低声安抚。
她内敛惯了,并不习惯如同女子一般温柔又贴心。
“咱们收拾东西,今日就出宫,我们去驿馆住。”
陈瑾笑中带泪:“一切都过去了。”
“我的瑾儿,你受苦了。”容氏摩挲她的脸颊,认真:“等你回家,娘给你寻个好人家,让你风风光光的出嫁。娘再也不……”
不等说完,陈瑾拉住了容氏的手,说道:“你们回去,我不能走。”
此言一出,容氏愣住,她结巴:“为、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能走?是不是陛下改变主意了?他是不是还是要杀……”抿抿嘴,容氏果断的不说,又继续道:“你不走,娘是不会走的。我只你这么一个女儿,这么多年已然亏待你太多。娘是断然不会留你一个人在这里受苦。”
陈瑾摇头,轻声:“我会作为御史调查石碑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