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108

    次日, 傅泉舟听到打鸣声起床，自认为起得早, 端着一壶茶在屋内晃荡。

    他准备去敲柏天衡的房门, 敲之前还问方骆北：“不会我敲完了, 柏天衡从他对门出来吧？”

    方骆北怂恿他：“你可以试试看。”

    傅泉舟：“那我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不要大惊小怪，显得我没见识。”

    结果敲柏天衡的门, 没人应，对门也没开, 再敲江湛的门, 也一样没人应, 推开门一看, 两个屋子都是空的，都没人。

    傅泉舟：“人呢？”

    方骆北：“已经起来了吧。”

    傅泉舟看时间：“这才几点, 也太早了吧。”

    说着，有工作人员进门，开机器、给他们戴麦。

    傅泉舟问：“柏天衡和江湛哪儿去了。”

    工作人员：“六点就起来了。”

    傅泉舟：“那么早？他们干嘛了？”

    工作人员：“晨跑。”

    傅泉舟惊叹：“还真是小年轻, 精力旺盛。”说着看向方骆北：“不像我们中老年人……”

    方骆北：“别‘我们’，就你。”

    傅泉舟翻了老大一个白眼。

    没一会儿, 江湛和柏天衡回来了, 两人一进院子, 就是笑闹互怼的动静。

    江湛：“跑不过我就怪鞋？”

    柏天衡：“和你学的。”

    江湛：“又怪我？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什么时候跑不过你赖过鞋？”

    柏天衡：“仔细想想，好好想想，次数很多。”

    江湛：“没有, 绝对没有。”

    工作人员都退出去了，傅泉舟和方骆北在吃早饭，闻声抬头，就见江湛和柏天衡一前一后走进来。

    两人相仿的年纪、差不多高，都穿着长袖运动服外套，大清早出去跑步，都是一头热汗，满身朝气。

    尤其是江湛，这么穿比昨天来的时候看着还年轻，不像二十多岁，倒像是个男孩，通身活力。

    江湛进门就不和柏天衡怼了，跟傅泉舟、方骆北打招呼，没回房间，先坐下吃早饭。

    傅泉舟问他们：“你们平常没工作的时候，也会早起跑步？”

    江湛：“会啊。”

    傅泉舟：“哇。”

    江湛：“就是健身保养。”

    傅泉舟：“哦对，你还喝中药的，调理的怎么样？”

    江湛：“还行吧，还在喝。”

    提到中医养生，傅泉舟很有话聊：“你把这几帖吃完，再去看看，要换药的，不能就盯着一副药吃，也别多吃，吃多了也不好，回头饮食方面也多注意，还有工作别太累，也不能伤神，反正就我们平常生活里的什么酸甜苦辣，还有情绪上的波动，对身体都是损伤。”

    江湛边吃边听边点头。

    旁边方骆北道：“什么都不能吃，还不能有情绪的波动，工作还不能太多？”

    傅泉舟：“是啊，有问题？”

    方骆北哼道：“当棵树还要扎根在地里吸水吸肥吸五毒，做个人这不吃那不干？”

    傅泉舟：“我不跟你争，我们理念不同。”说着看向江湛：“别听骆老师的，你调养的药该吃吃，保养身体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坚定！”

    江湛吃着早饭，往旁边的柏天衡看了一眼：“我其实想当树。”

    柏天衡头都不抬：“吃你的饭，别做梦，你就只能做个人，好好调身体。”

    江湛捧着喝粥的碗：“时不时还是得做棵树树吸吸五毒吧？”

    柏天衡：“马路上吸吸尾气。”

    艺人工作总是很紧促，这里飞那里飞，经纪人、助理、保镖，周围满是人，想慢都有人在旁边帮着催。

    录这档综艺，节奏慢得出奇，工作人员基本不出现，戴个麦就行，连妆容造型都不用管，要做什么要去那里，和节目组说一声，他们派几个工作人员跟着，没有任何要求，也不会中途打断。

    于是吃完早饭，四人去附近遛弯，意外见到一个新建的小农场。

    农场里养了些家禽，种了些青菜，四人进去逛了逛，走到猪棚的时候，江湛示意柏天衡：“看，你。”

    柏天衡往猪圈里扫了眼，反问：“怎么没见到你？”

    江湛“呵”了一声。

    刚好猪圈里发出咕咕的猪叫，江湛冲着柏天衡学了两声，柏天衡回应似的，跟着咕咕咕咕了几下。

    江湛大笑。

    农场不大，动物也少，如果是老中青三代一起来，逛两圈觉得无聊就走了，江湛却能自己找乐子。

    他学完猪叫去找农场这边的负责人，问他能不能喂猪，农场主给他找了一盆萝卜。

    三个影帝加一个当红偶像，就这么站在猪圈外，看几只猪拱完了一盆萝卜。

    喂完猪，江湛又要喂小鸡，喂完鸡还有鱼、鸭、鹅、羊，连农场里一条老狗都没放过，全程跑来跑去，喂完这个喂那个。

    傅泉舟都惊了，问柏天衡：“他不累吗？”

    柏天衡见怪不怪：“精力好，天生的。”

    农场终于逛完了，傅泉舟决定回去躺躺，他原本以为精力旺盛如江湛、宠“孩子”如柏天衡，两人应该还要在外面逛逛，结果他说回去，四人一起回去了。

    茶台旁的沙发、地毯上一趟，四具“尸体”。

    傅泉舟“啧”道：“我怀疑这节目到底能剪辑出来多少内容，我这半天真是屁事也没干。”

    方骆北翻着书：“你就喝茶吧。”

    傅泉舟点头：“喝茶。”

    傅泉舟泡了太平猴魁，分给大家，方骆北继续靠在窗下看书，柏天衡和江湛都在刷手机。

    傅泉舟扫了一眼，道：“显得骆老师特别有文化。”

    方骆北把书举起来，露出封面，书名：《逃跑甜妻：宝贝心肝甜甜圈》。

    “？？？？”

    各自相安无事地坐了二十分钟，傅泉舟困得不行，眼镜一摘，沙发上躺平，睡了。方骆北还在看他那本甜甜圈，柏天衡低声问江湛：“出去走走？”

    江湛：“附近没地方，去哪儿？”

    柏天衡起身：“随便走走。”又问方骆北：“去吗？”

    方骆北摇头。

    柏天衡便和江湛一起走了，vj不远不近地跟在身后。

    山里没有人，除了天就是地，除了树就是草，到处都是自然风景。

    两人沿途，一直往前走，一直往前走，闲适又放松。

    起先还聊几句，后来连聊天的工夫都省了，就这么隔着半个人的距离，并肩走着。

    走了不知多久，柏天衡道：“走远了。”

    江湛：“那回去吧。”

    柏天衡：“嗯，回去。”

    往回走的路上，江湛说：“柏天衡，我肚子饿了。”

    柏天衡：“回去煮面？”

    江湛：“可以啊。”

    柏天衡：“还有什么想吃的？”

    江湛转头笑道：“想吃也没条件啊，就吃面吧。”

    两人说着，很自然地走到一起，将那半人距离拉到最近。

    回了桃源小筑，方骆北已经在厨房了，傅泉舟在收拾茶台，柏天衡进门就去厨房，江湛去帮傅泉舟。

    傅泉舟问江湛：“你真不会做饭？”

    江湛：“不会。”

    傅泉舟：“柏天衡以前就会做饭？”

    江湛：“也不会，后来学的。”

    傅泉舟闲聊的口气：“你们都自己煮饭吃？”

    江湛：“是啊，我会打下手，洗个碗洗个菜什么的。”

    傅泉舟不再问了。

    他觉得这两人感情实在太好了，好得他眼冒酸水，嫉妒都嫉妒不来。

    过了一会儿，想到什么，又忍不住问：“你在家能呆得住？”精力旺盛的人不是该喜欢满世界乱跑吗？

    江湛解释：“以前喜欢到处跑，现在不了，现在就喜欢呆在家里，哪儿都不去。”

    傅泉舟心底更酸了，边酸边问：“在家干嘛呢？不无聊吗？”

    江湛：“不无聊啊，看书打球拼模型，一天就过去了，很快的。”

    傅泉舟酸成了一颗柠檬，这种平淡的二人世界、居家生活，不正是他一直以来渴望的嘛？

    结果一转头，傅泉舟就发现自己脑补错了。

    柏天衡亲口给江湛的说辞做了补丁和补充：“他看书都是开着一对一在线教学软件，上完一节课还能八卦一下老师一个月赚多少钱、家里孩子几个、有没有买学区房。”

    柏天衡：“打球？嗯，对，魏小飞他们都会来家里，一群人一起打，打完再游个泳。”

    柏天衡：“拼模型？现在模型都是我拼，他哪里有时间？我拼他还嫌我慢。”

    傅泉舟：“……”

    等等，这和他脑补的也差太多了。

    还没细问，江湛又和柏天衡怼起来：“叫魏小飞他们来家里打球，是因为参加了篮球综艺，要提前找人练练手，这你怎么不说？”

    柏天衡：“你的模型也参加综艺了？”

    江湛：“模型是你自己要接手去拼的，还拼得那么慢。”

    柏天衡：“再慢也比你快。”

    江湛：“我只是没时间。”

    柏天衡：“模型还你。”

    江湛：“还我就还我，你别拼了。”

    傅泉舟茫然地问方骆北：“小年轻都是这样的？”这样谈恋爱的？

    方骆北还在看他的甜甜圈：“嗯，小年轻都是这样的。”

    后台，负责替江湛把关的张特助和负责替柏天衡把关的居家谢各自坐在监控器前。

    导演：“唉？吵起来了？”

    张特助挂着假笑：“也是我们湛湛不懂事。”

    居家谢同样的神情：“没有没有，还是我们天衡不懂谦让。”

    张特助询问居家谢：“这段能播吗？”

    居家谢：“社会主义兄弟的小打小闹，能播的，能播的。”

    张特助微笑：“那就好。”

    导演：“……”这皮笑肉不笑，就跟是两个对家在炒cp似的。

    江湛总共就录制一天，这一天很快过去，过得平淡毫无波澜，根本不像一个视频平台的综艺节目。

    晚上，节目组又照例把机器都关了，方骆北、傅泉舟下山去附近县城吃夜市，留下柏天衡和江湛。

    两人裹着外套坐在后院的木珊栏上，天高月朗，远处梯田迤逦起伏，水田在月光下泛着层静默的光。

    心都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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