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蝉禁声

应。该做的我都做了，接下来就看老天爷给不给活路了。”

    “老爷，要不您跟我一起……”

    “别说蠢话了，去吧。”

    老黄无奈，只能转身离去，出门之前，他又听到汪景琪说道：“对了，差点忘记了，还有一句切口，你记好。”

    “您说。”

    “如果接应你的人对你说，【地振高冈，一派溪山千古秀。】你一定要这么回答……”

    顿了顿，汪景琪恍然吟诵道：“门朝大海，三河合水万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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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灾祸来的比汪景琪预料的还要快，三月底汪景琪对在京的年党众人发出警告，到了四月，年羹尧就被解除了川陕总督的职责，年羹尧被命交出了抚远大将军印，被调为杭州将军。

    这道令一下朝中官员自然看清形势，纷纷揭发年羹尧其罪状，开列了92款大罪，其中涉及斩立决的就有30多条。

    因为风暴来的太快，让人措手不及，汪景琪在北京的宅子很快就被粘杆处监视了起来，老黄的行程自然也被耽搁了，到了当年九月，时局愈发败坏，年羹尧下狱，被调入北京会审。

    到了十月，老黄明白是决计不能耽搁下去了，在汪景琪的催促之下，他找了个机会，联络了几个跑江湖下九流的朋友，最后躲进粪桶，带着飞燕与小八，三人偷偷溜出了四九城，之后一路昼伏夜出，向着南方逃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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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改随母姓的楚飞燕虽然少受管教，是个野丫头，但也不过是一名16岁少女，加上汪小八才十岁，老黄带着两个半大不大的孩子一路昼伏夜出的逃难，自然是很不容易。

    中途加上汪小八生病，在路上又耽搁了一些时间，三人于来年一月，也就是雍正五年的一月，才逃到了枫江渡口。

    而【枫江渡】，便是汪景琪让老黄记住的地址，也是三人这一次逃亡的终点。

    三人抵达的时候还是白天，这时候渡口有不少人，三人没敢靠近，等到了夜里，老黄才带着两孩子悄悄的摸到了渡口。

    此时已经是深夜，明月高悬，枫江在粼粼波光之中安静流淌，渡口边停靠着一艘小舟，唯有小舟的船头悬挂着一盏橙色的渔火，在黑夜之中发出光辉。

    老黄带着两孩子小心翼翼的走上了木制的栈桥，靠近了小舟，压低了声音，小声叫到：“船家，船家在吗？”

    “在的，在的啊。”一位青年壮汉一边答话，一边从船舱之中走出，走到了船头，站到了渔火之下，壮汉身材高大，长着一张方脸，脑后是一条又粗又黑的长辫，身上的肌肉一块块鼓起，看样子就不好惹。最为显眼的是，壮汉有着一双鹰隼一般的眼睛，看人的时候就如同小钢刀在皮肤上刮过一样，壮汉仔细的将三人打量了一番，这才淡淡说道：“三位，是想要渡江吗？已经是夜里了，渡江恐怕是不行啊。”

    老黄开口说道：“并非是要渡江，是要找人。”

    “找人？你们是要找谁？”

    “咳，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已经和人约好了在这里相见了。不知道这位壮士在这个渡口可还看见了旁人？”

    “倒是有个人，昨天这里倒是还有个老渔翁，可惜啊，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老黄心中就是一突，伸手将两孩子揽在身后，惊恐问道：“这位壮士，您，您怎么知道那位老渔翁并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三木之下，何问不得？”鹰眼壮汉冷笑一声，说道：“兄弟们一番拷问之后，那可怜老渔翁将他六岁偷看邻家大婶洗澡的事情都招了，只可惜，是个普通渔翁，并非你们要找的人。拷问之后，老渔翁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免得他活着受罪，兄弟们就发善心，把那老头给沉了江了。这枫江渡，目前只有兄弟们在这里等你们了。”

    说完，鹰眼壮汉吹了一声口哨，只见黑暗之中，突然窜出几条人影，不一会儿，老黄三人就被五个壮汉给围在了枫江渡口。

    “你们这是，”老黄冷汗直冒，勉强说道：“诸位好汉，是想求财吗？你们看老汉我这样子也不像是有钱的。”

    “老黄，你还装个什么啊？你在四九城也混了不少时日了，我就不信你看不出兄弟们是什么地方的人。”

    老黄脸色惨白，他咬牙说道：“是官面上的人？”

    “不错，不过倒也不算是正经官面上的人，我们是【粘杆处】的。”鹰眼壮汉咧嘴一笑，露出白齿，黑暗之中，倍显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