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盼望能伺候娘娘一辈子就好了。”
张倩甩开了丫鬟搀扶着的手站起身来,只是身上的酸麻劲还没有过去,竟然是摇摇晃晃险些就站不住。
“不敢高攀?”张倩的声音里浸透了冷意,听得丫鬟后背一阵冷汗。
要知道张倩心思狠辣,是绝对不会允许身边会有二心的人存在的。想到这里,丫鬟只好不住的在地上磕头,哀声道:“娘娘赎罪,娘娘饶命,奴婢只效忠于娘娘,断不敢存其他的心思。”
张倩忽然笑出声音来,好似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很快又安静下来,嘴角含笑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的丫鬟,她这样定定的看着丫鬟的后背,却又好像是在透过这样卑微的背影看着其他人。
华林宫内安静的可怕,只听得丫鬟磕头的声音一声大过一声,沉沉闷闷的在安静的有些诡异的宫里来回的响。
“把梅花糕给二哥送府上去吧。”张倩忽然道。
丫鬟磕头的动作一顿,茫然的看着张倩不知道该要作何反应。张倩却连多看一眼丫鬟的心思都没有,转身走到暖塌边上坐下。
丫鬟候了许久也不曾见张倩有其他的吩咐,只好端着那一碟已经冷透了的梅花糕下去了。
张倩看着窗外丫鬟的背影出了神,这时候天已经擦黑,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积雪,丫鬟脚步匆忙,深一脚浅一脚都有嘎吱嘎吱的回音。
这样的声音听在张倩耳朵里无比的讽刺。
她捡起了丢在案几上的佛珠,关了窗户,又亲自多掌了几盏红烛,闭上眼睛数着佛珠诵佛念经。
张倩只感觉自己身上的温度在一点一点的退去,好似这华林宫里的砖瓦一样的冰凉。
过了许久,一阵风卷进来吹灭了屋子里的几盏红烛,张倩忽然睁开眼睛,半挂在塌下的腿毫无知觉,她无意识的唤了一声:“晓儿?”
无人应答。
此时的丫鬟晓儿或许已经是到了张府府中,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张坤也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她那个哥哥看起来风流倜傥,是个正人君子,但是也终究要难逃美人关。
也只有晓儿才是叫她最放心的。
“爹爹,倩儿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张倩这样念叨着,魂不守舍的和衣睡了……
而此时的凝玉阁里,凝妃还在瞧着眼前的一盅鸽子汤出神,手里拿着瓷勺子一下一下的敲着碗边。
丫鬟唤月道:“今日里倒是出了奇了,从华林宫里送来这鸽子汤。奴婢特意拿银针试了毒,也没有什么反应,娘娘,您说这贵妃娘娘打得到底是什么主意?”
沈婷婷拿开了盖子,敲着汤碗里瘦小的鸽子,浑身通透血红,头勾在翅膀里,并不曾开膛破肚,显然,这是闷死的。
闷鸽子炖出来的汤想来也是最有营养的,只是为何她看着这汤浑身发怵。
再拿了勺子勾起那鸽子的头一看,张婷婷猛然又放下了勺子,推了面前放着的汤碗。
“端下去倒了吧,把这鸟儿寻个树根下面给葬了。”张婷婷皱眉。
丫鬟唤月好奇道:“鸟儿?”
“你瞧这头冠,分明是哪个宫殿里苦命的鹦鹉,哪里是什么鸽子,张倩这是在提醒我呢,这鹦鹉怕也是多嘴就成了这样的下场了。”张婷婷说着笑了起来。
唤月倒吸一口冷气,仔细瞧着那汤碗里的鸟儿,果真不是什么鸽子,哪里有鸽子头上顶着那么大的一个头冠呢?
“娘娘,这可怎么办才好,这东西是从华林宫赏赐过来的,这丢了出去岂不是要落人话柄?”
“入夜的时候去吧,葬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下,莫要叫有心人知道了。”
“那……要不要禀告皇上?”唤月端起了汤碗准备撤下去,又好似想起些什么来低声问凝歌。
沈婷婷迟疑了一下,终究是道:“这点小事,就不必劳动皇上了。你且照着我说的去做吧,其他的事情我自有分寸。”
唤月抿唇,欲言又止,端着汤碗打了个福就下去了。
昭阳院里左听雪端坐在烛光下,猛地想起来被掖在袖子里沉寂了许久的锦帕来,连忙掏出来看,那个锦帕是阿七偷偷给她的。
白日里因为风锦奕和张倩都在的缘故,不曾留意这锦帕里包裹的到底是什么,如今凑近了灯光一看,却是没来由一阵熟悉。
锦帕一抖开,里面就掉出来几封折叠整齐的信封来,竖列的字迹隽秀可人,一撇一捺皆是情深意中,光是看着字迹就能想到写字的人心情飞扬,笔下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