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自诩差一点完美无瑕的脸庞忘得一干二净了。
说实话,认识他这么多年,第一次觉得他仿若巧夺天工的精制品,也是第一次在看到他时动弹不得。
“你……”新垣愣愣地哼了一声。
幸村反应过来后,笑得愈发灿烂,看着她,靠到墙摸着肚子:“饿了。”
“哦!”新垣一下缓过神,急匆匆看了眼他手上的表。
“我去做早餐。”她说,但没跑几步,又停下来,转过身问道,“幸村,你愿意做我的模特吗?”
幸村一怔,很快又笑起来:“看看早餐可不可口再说。”
“No problem!”
楼下很快传来锅碗瓢盆碰撞的“咣当”声以及水流动的声音,在宁谧的清晨听起来真是分外让人心安。
幸村一边听着这些动静,一边打开手机,有妈妈的一条短信,还有一个未接来电。
是昨晚那个号码,和自己的手机号一模一样。
他揪着眉头,觉得蹊跷,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回拨过去。
然而,电话那头传来关机的提示音。
他看着这个号码,再结合前几天发生的事以及新垣探之的猜测,感觉逻辑上是说通了,但也只是冰山一角。真要追根溯源的话,恐怕还是一件苦差事。
就在他思索的时候,一通电话打了进来——又是一个陌生号码。
双卡?
他踌躇片刻后接起来:“喂。”
“喂,幸村精市!”
声音有点耳熟。
“你现在在哪儿?”电话那头质疑和愤怒的声音提高了好几分贝。
“我在哪儿?”幸村故意做出欠揍的语气,“我在你家。”
“什么?!你真的在我家?!你昨晚上住我家?!和雅呢?!”
“她在楼下煮早餐。”
“……你居然让和雅给你煮早餐?”电话那头,新垣探之不管不顾地咆哮着,幸村无奈,只好将音量调小。
就在他准备开口时,对面激昂高涨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随后竟是一声叹息:“有些路,还是要自己走走看的。”
幸村不安地皱了下眉。
好在这时,新垣探之打断了他的思绪,开始兴师问罪:“喂,你昨晚上为什么会在我家?你要是敢欺负我妹妹,看我把你扔到海里去!”
“有原因,不过暂且不告诉你。”
“为什么不告诉我?快告诉我!”
“不行。”
“快点。”
“不要。”
“没发现你是这种冥顽不灵的人啊。”
“才发现你是这种胡搅蛮缠的人啊。”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现在没事了。”
“到底是什么事?我还有一分钟就要开始训练了,快点说清楚。”
“一分钟——讲不完。”
“长话短说。”
“那短话就不说了。”
“你住在我家,和我妹妹共处一室——等等,你俩昨晚怎么睡觉的?”
“睡她房间……”
“什么!?”新垣探之仿佛用生命在呐喊。
若不是隔着电话,幸村估计自己已经被他撕成碎片了,但他依旧不急不缓地解释:“她睡床上,我睡在睡垫上。”
“……你不能把话说清楚吗?”对方噎住了,语气也一下软下来。
“是你接话接得太快了。”
“现在说吧,昨晚怎么回事?”
“昨晚吗……”幸村讷讷,低头看了眼手表,突然得逞地笑了,“一分钟到了,你该去训练了。”
“喂,你……可恶!”
“日安。”
>>>>>
早餐的香味从楼下飘来,给清晨的房子平添一缕幸福的味道。
幸村下楼时,新垣已经准备好早餐了。他站在楼梯上看了会儿,某个不美妙的想法倏然浮现。他深吸口气,摇摇头甩掉它。
“尝尝看,”新垣拉开椅子,热情地把筷子递给他。
幸村看着碟子里的煎蛋,不知为何,方才新垣探之的那句语重心长的话忽然在耳畔响起,以至于他很明显地迟疑了下。
见状,新垣率先咬了一口,然后站起身来转了个圈,含糊着说:“安然无恙。”
幸村忍不住笑了,也夹了一块,故作视死如归地咬下一口,却意外地发现——
“味道很不错。”
“那是当然。对了,你刚才在和谁说话?”
“你听到了?”
“嗯。”
“你哥哥。”
“我就知道。我猜他是来质问你为什么会在我家的吧?”新垣问。
幸村点了点头,见她耷拉着脑袋,便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这儿有我哥哥的眼线。”
“眼线?”
“隔壁的隔壁家有个姐姐叫惠子,跟我哥哥很熟,常把我的事情告诉他”
“但你哥哥并不知道昨晚的那件事。”
“对啊,很多事情我哥哥都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因为惠子没有全部了解。可能昨天晚上我们回家时她也刚好回家——可能,被她误会了吧。”
说到这儿,新垣抱歉地笑了下,又解释:“不过,邻居家都是知道前因后果的,所以也不会误会什么,而且,他们都是好邻居。”
“嗯。”幸村应着,看她一眼,突然觉得不对劲,“新垣,怎么觉得你在为我的清白着想?”
“呃,好像是这样……不过,我是在向你陈述事实。”
“了解。”幸村解决掉最后一口三明治,开始慢悠悠地喝牛奶。
“我哥哥该不会告诉你,我煮饭很难吃吧?”新垣握着拳头,小心翼翼地发问。
幸村望着她,沉吟片刻,在她和她哥哥之间,最终选择了前者:“他说得很委婉。”
“我就知道。不过他说得有道理,但他说的都是十年前的情况。”
“你六岁就开始煮饭了?”
“是啊!很酷有没有?所以我还是有进步的,当然,除了甜品。”新垣叹了口气,“甜品是宿敌。”
“这么一说,我好像想起来了,我还见过新垣甜品的受害者。”幸村笑得很开朗,颇有童言无忌的天真。
新垣阴着脸看他,一字一句:“你想不想做下一个受害者?
“不想。”
“……对了,我哥哥没有对你很凶吧?”
“还可以。有时候,挺温柔。”幸村说,想到方才新垣探之突然软和的语气,不由得一颤。
“那你还没告诉我你昨晚为什么会来找我呢。”
“这个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幸村轻笑:“那路上边走边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