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厂长和刘副厂长明显感觉到孙玉保同志这回是要彻底地表示他对两人的不满,这打张高兴实际上打的是他们。
因为去年典型模范拍板的时候孙玉保提名的人选被朱厂长和副厂长否定了,而是支持张高兴,这回他抓住了张高兴的尾巴,怎么不打脸他们。
张高兴的问题真严重到孙玉保说的那种地步吗?
根本没有,这形势在变了,镇上一些走贩比以往多了起来,这是坏事吗,不是,镇上的居民可以有更多一些东西了,让生活稍微那么方便了一些,依照他们说了算,这样的人多一些,生活才更方便一些,可以有大江南北的东西,可是他们谁现在都不敢说这样的话,那怕你现在享受那种改变带来的好处。
这按照孙玉保同志的说法这是被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给腐蚀了,大帽子扣下来,谁也承担不起。
夹缝年代对于普通的人而言,他们没有变革的雄心,他们也不会拒绝一个新时代的到来,但他们总是自己小心翼翼。
朱厂长和副厂长每每想开口,又被自己那小心翼翼的心态给折磨了回来,都快成了他孙玉保一言堂啦!
“你们最好不要包庇张高兴同志,有些同志你们最好现在就出来表白,不然你也跟张高兴是一样的命运。”
“没人说是吧?那我来点了。”
“田家花,你是厨房的工人,张高兴搞茶叶蛋必然用我们厂的厨房,你是不是一起参与了!”
田婶子被孙玉保吓得一下子哭了。
她可不想自己被……
她又急又哭。
“呜呜,高兴,不是我要说你,现在我也没法子了,我只能承认了,呜呜,高兴娃子你别怨我,我不能丢了厨房的烧饭活。”
“田婶子,我不会怨你,有什么说什么,我做了,我就承担。”
“好样的。”
刘亭开感觉自己没看错这娃子,是个承担的汉子。
“我坦白承认给过一次张高兴瓜娃子一次钥匙,就一次,我并没有做投机倒把的生意,只是吃了些张高兴同志做的茶叶蛋。”
“很好,田家花同志敢于承担自己的错误,这样的同志是好同志,她犯的错误是小错误,是被敌人给迷惑了,敌人才是最可耻的,他竟然利用我们的同志,肯定暗地去配钥匙了,这是我们从张高兴身上搜出来的钥匙,这是铁证。”
田家花长舒出一口气,这孙主任放过了自己,自己就这样没事啦,这样反而让他更加对张高兴内疚了。
“张高兴宿舍的工友们,该你们表态了,你们住在一个窝子里,你们有没有跟着一起啊?!”
二杠子们将张高兴的宿舍工友们都推上前。
……
张高兴要被开除了,失去了他在别人眼里那骄傲的工人身份。
这本来是一件会让人极其痛苦的事情。
但是孙玉保很不爽,他并没有看到张高兴脸上痛苦以及嚎啕大哭。
“哼,张高兴同志你最后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他很不爽道。
“我没什么好说的再,不过,我会再回来的!”
“再回来你想得美!”
孙玉保气得拍桌子。
“你这个顽固的资本主义分子,我看你怎么回来!”
张高兴憨笑,心里道:我张老汉再回来,我就是这不久会倒闭的修造社木器厂老板,我会回来收购它,重塑它,让这里成为东杨县荣光的地方,今天对我的耻辱,它日我要在这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