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推门进来,正好看见那拱了一下,又悄悄的拱了一下的被子,他捏着自己的胡须道:“别装了,老夫知道你醒了。”
花一落在被窝中都闻到了一股子浓烈的药味,她不禁苦着脸在被窝中发出抗议,“你这破老头,我上辈子是不是挖了你的祖坟了你今生要这么折磨我?实在不行你去挖我的祖坟,挖了还就是,有什么大不了的,何必这般凶狠?做个人就这么难吗?亏你这么大岁数了,一点都不慈祥可爱,说好的医者仁心呢?一看你学医的时候就没好好上课,但凡你学习态度认真一点也不至于这么丧心病狂。”
对于花一落的疯言疯语,老大夫已经学会了自动屏蔽。
他不羞不恼的把药碗端到床边来,闻声劝道:“你再坚持坚持,最多再吃三个月的药,你就该痊愈了。”
花一落目瞪狗呆,我可去尼玛的三个月。
随即花一落扯开自己脸上的被子,然后一脸虔诚的看着老大夫道:“老头,我想向你问一个问题,你一定要如实作答。”
老大夫难得见花一落态度这般虔诚,当下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好说好说,只要我知道的,你只管问,老夫一定告诉你。”
花一落满是感激的道:“那你告诉我,怎么个死法最不痛?”
老大夫:“……”
见老大夫如鲠在喉,用一种深沉复杂的目光看着他,花一落宽慰他,“你莫要担心,我死了以后不会给阎王爷告状的,我只会跟他说,我有点想你罢了,真的不会乱说的。”
老大夫摇摇头,不打算同花一落扯了,只朗声道:“这药可是老夫花了两个时辰熬出来的药,若是你的病久久不见好,岂不是显得老夫无能?老夫的名声不能坏在你身上。”
说罢,把药碗凑到花一落跟前,态度坚定的道:“你若是不喝,老夫便一刻不走。”
花一落叹气,“没见过这么贪生的老头,也忒不要脸了,什么叫你的名声坏在我身上了?说得我占了你什么便宜似的,你天天腆着脸往我闺房跑我都没说什么,回头你还说起你名声来了,小心以后我嫁不出去就来刨你的坟,再往你棺材板板上尿尿。”
老大夫一听,顿时瞪大了一双眼珠子忿忿的看着花一落,“那老夫诈尸起来也不会放过你。”
花一落:“……”
妈的,算你狠。
一旁的鲜倾宇微微弯了弯嘴角,每日花一落喝药就开始骂这老头,他在旁边听着便也觉得听乐呵。
那张迷人的小脸一脸苦大仇恨,小嘴巴一张一张的,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啼笑皆非。
他有些同情的看着老大夫,这把年纪了,还守着自己的病人喝药,也是不容易。
花一落苦着脸把老大夫端来的药拿到嘴边,一闻那个酸爽的味道,顿时便十分排斥的把药碗移到一边,“能不能和明天的一起喝啊?你这是钝刀子割肉,存心折磨我啊。”
老大夫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脸深沉的道:“喝吧喝吧,明天还有明天的呢,今日事今日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