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晔墨端起夜光杯里的美酒,却觉得无比的苦涩。
他喝了一杯酒,一手撑着头,一手轻轻的叩了叩桌面,吩咐旁边的姑娘,“倒酒。”
他一连喝了几杯以后,那万香楼的姑娘似乎也感觉到他心情不是很好,当下只得柔声道:“公子,这酒虽则好,但也不能贪杯的,否则后劲发作起来会很难受的。”
冷晔墨冷冷的睇了女子一眼,然后自己倒起了酒,吓得那姑娘话都不敢说了,更别提亲近冷晔墨了。
可是任他怎么装得不在意,她同那小郎君说笑的声音却能无比清晰的入耳,那声音清晰得哪怕她只是低低的一笑他都能听见。
冷晔墨内心越发烦躁起来,可是每当他想要站起身去找花一落的时候,脑海中就不由想起她那天晚上的一席话来,她只是把他当成了一个任务,甚至这个任务都不是她喜欢的,他也不是她想要选择的,他只是她毫无余地的选择。
原来,他在她心里竟然是这么的不堪。
那她接近他的目的何在?
既然这么不喜欢他,为什么又一次次的为了他冒生命危险?
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任务比她自己的命还重要。
他想不通,更让他气的是,他早就已经离不开她放不下她了。
这些时日故意避着不见她,他觉得无比的煎熬和难受,可是她人就在他眼前,他还是觉得堵心。
她同那个叫青崖的小郎君肆无忌惮的调笑起来,完全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冷晔墨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夜光杯,他旁边的姑娘看清他的动作,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权贵圈的人很喜欢来他们这样的风月场合,运气好的时候能遇到一个大方且和善的金主,运气不好的时候遇到金主心情不好,饱受折磨的就是他们了。
那厢,花一落正拉着青崖的手一口一个青崖唤着,一边十分愉悦的看着青崖,像是怎么也欣赏不厌似的。
而青崖的跟前已经放了三锭闪闪发光的金子了,其他伺候的人不禁暗暗红了眼,这已经说明青崖有多讨金主的欢心。
今夜的花一落在满场的歌舞中,满耳的喧嚣中显得无比的风流,那面上的轻松自在,那举止间自成的洒脱,对小郎君的浅笑低语,无一不显示出她今夜的好心情。
就在她赏了小郎君第四锭金子的时候,冷晔墨终于沉不住气了,他衣摆一撩,站起身径直朝花一落那桌走过去。
他高大的身影像座山似的罩在两人跟前,青崖不解的看着冷晔墨,“公子,你这是?”
冷晔墨目光落在花一落面上,见她面上依旧挂着浅淡随和的笑意,那样的轻松自在,甚至在他已经站在她跟前了她也不曾抬头看他一样,恍似她今日就是单纯来寻欢作乐的,只是碰巧遇上了他。
冷晔墨瞳孔微缩,满是酒气的他却还能依旧纹丝不动的站立着,单单这一点已经很难得了。
更难得的是,平时不会同旁人多话的冷晔墨今日竟然多话的对青崖说了一句,“滚。”
青崖一见,当下依依不舍的看向花一落,这个金主实在是大方,他好舍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