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君缓缓转头,盯着他天真无邪的小脸蛋,一字一句地道:“真是不可思议,到了24世纪,居然还有大学生为了四级而苦恼。”
谢源源被他看得恼羞成怒:“靠,我开学才上大一诶,我没过才是天经地义的好不好!”
闻折柳忍笑出来打圆场:“看不懂也没关系,确实挺难的,我也有好多看不懂。不过我知道汉语的意思,我讲给你们听就好啦。”
紧接着,他凭借记忆力,又把方才贺钦的翻译成果给二人复述了一遍。
听完那三段话,杜子君拿着第一页的文稿,少有地陷入了思索。
“好晦涩……”谢源源抠着脑门,盯着自己刚才速记下来的文本抱怨,“而且形容词和修辞也太多了,不太好提炼中心思想啊。”
杜子君淡淡道:“没什么不好提炼的,时间地点人物,起因经过结果,往里头硬套就是了。”
说完,他也从笔袋里抽出一支圆珠笔,开始在纸上总结:“时间未知,地点在‘梦幻的城中央’,人物有‘我’和‘祂’,还有一个‘号角’,起因未知,重点放在经过和结果。”
他干脆地在纸面上画了个圈:“ ‘我’看见‘祂’,听见‘祂’说自己是殉道者,手上缠绕吞噬自己的古蛇——很明显,这两个人的身份一个是信徒,一个就是圣修女——然后圣修女问谁要做我的舔狗,完了信徒说我愿意……”
闻折柳满头黑线:“喂喂,怎么就突然出现舔狗了?”
杜子君不耐烦地挥挥手:“一个贴切的代号而已,总归舔狗没什么好下场就是了。完了再往后,这个号角就出来洗脑说圣修女有多么不容易吃了多少苦头,把底下那群小舔狗伤心得嗷嗷叫唤。这个‘我’明显是被洗脑的最厉害的一个,他的宣誓看着高大上,潜台词换到现在估计也就是什么‘姐姐只有我们了,这一次就换我们来保护姐姐’什么的,然后……”
他停顿了一下,颔首道:“唔,这个仪式倒是很有意思。”
闻折柳和谢源源全都无力吐槽了,只有贺钦饶有兴致地抬起头,问道:“看出那是个仪式了?”
“嗯。”杜子君点点头,“当二十四人子的血染红土地的祭坛,日月星辰也要为之颠倒,我的束缚将会解开,成为祂踏上王座的第一块基石……这话的含义,似乎在说:当献祭了二十四个人之后,某种封印就会被打开一样。”
谢源源困惑不解:“可是到哪里去找二十四个人?假如这上面说的是玩游戏丧生的那些人,可是真正失踪的师生也才四个啊。”
闻折柳敲打桌面的手指一顿。
他猝然抬头,清亮的眸光与贺钦富有深意的眼神撞在一处。电光火石之间,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关窍之处!
“人数!”他蓦地叫道,“对了,没错,就是人数!”
杜子君立即抬首:“如何,有什么见解?”
闻折柳十足不安分地在椅子上扭动身体,看着好像马上就要踩到桌子上,踱着步走来走去了一样。他点开墙壁的图片,把它放大给剩下两个人看:“之前我就有一个猜想:如果死的人不止这一批呢?”
杜子君眉头一跳,几乎在刹那间便摸到了一层模模糊糊的真相边缘,他神色凝重:“继续。”
“失踪的师生早已死亡,分散的游戏场所就是他们的葬身之地,那在墙上写下20xx年8月1x号的这个人,根本就拿不出那么多血液来涂墙!如果,按照我的猜想,如果在海和中学,因为游戏而死亡的人不止去年的那四个呢?”
“失踪的四个人,救回来的八个人,统共十二个人。把他们看作一批,把另外不知何年何月死去的十二个人看作一批,二十四个人,数目完全对得上啊!”
谢源源被这有些大胆的猜想震撼了,他结结巴巴,下意识道:“可、可你也说了这是猜测,证据还是不足的吧……”
“不,”不等闻折柳在举例,杜子君已经反驳了他,“哪怕不需要太多的证据,这个推断也有起码80%的可能性。”
“为啥啊?”谢源源诧异道,“我们根本就没有收到关于另外死者的情报,这个很没根据啊!即便我从反方向,从结果来推导过程,这个也是……等等。”
话说到一半,他仿佛猛地意识到了什么,陡然卡壳了。
闻折柳道:“发现了?”
“我们都被第四世界的流程给误导了。”他轻声说,“它不像前三个世界,即便有的大boss隐匿了自己的身份,但他们还是统统从一开始就跟在玩家身边,参与到了玩家的游戏流程里的。
“但到了第四世界,一个又一个的灵异小游戏,就像一个接一个的小关卡,这无形中对我们造成了错误的引导,仿佛只要我们闯关到最后,就可以像最普通的rpg游戏一样,推到大boss跟前。”
他斟酌着,将那几个在唇齿间辗转滚动的字眼吐出去:“可是,假如第四世界的boss,打一开始就是被封印的状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