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暖和,庭院里的玉兰含苞待放,不成想昨个忽然变了天儿,竟然下了一场大雪。宁萱和永珲在庭院里玩了一下午的雪,到了晚上就发起烧来,请太医来号了脉开了药,喝了药一个时辰烧就退了,景娴才放下心来。
刚从慈宁宫请安回来,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有人来报“皇后娘娘,十格格又烧起来了。”景娴顿时心慌意乱,只提高嗓音问:“奶嬷嬷呢?今儿谁在宁萱屋里当值?”
一个跑得气喘吁吁的宫女连忙跪倒:“禀皇后娘娘,天亮那会子十格格原本不烧的,没承想这会子又烧上来了。 ”
宁萱烧得满脸赤红,嘴角起泡,小脑袋聋拉向枕头一侧,无知无觉的样子更叫人心疼。浓密的眼睫毛一动不动,就像贴在这张通红小脸上的两瓣黑色月牙儿。
“宁萱,额娘来了,你睁开眼看看额娘。”景娴轻抚着宁萱的小脸,忍着眼泪道。
坤宁宫侧殿,宁萱住的三间屋子,里里外外挤满了人,连门前石阶上也站满了宫女太监,却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心里祈祷着十格格一定要没事儿,不然皇上饶不了他们。
伺候永珲的奶嬷嬷发现永珲也又烧上来了,忙让人去禀告皇后娘娘。
一听永珲也又烧上来了,景娴忙吩咐将永珲也抱过来。看着两个双眼紧闭的孩子,景娴的心如刀绞一般,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硬忍着才没落下。
乾隆走进来,慈爱的轻抚着宠爱的小女儿的乌黑秀发。“萱儿,皇阿玛来了,睁开眼睛看一眼皇阿玛好吗?”
良久,宁萱慢慢的睁开眼睛,凝视着乾隆说:“皇阿玛,我好难受。”说完眼睛又阖上了,开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太医忙跪过来诊脉。这时,永珲也呼吸愈加粗重急促了
乾隆看着自己一双小儿女痛苦的喘着气,心里有如兽爪在抓挠。
景娴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漱漱的落下,忙用帕子擦去眼泪,望着太医问道:“怎么样?”
“回娘娘,十格格和十六阿哥这是邪热人肺,脉象凶险,唯退得高热方有救… …”
乾隆忙道:“快去端两盆水来。”
给两个孩子身上一遍遍的擦拭,渐渐的退下烧来。太医又诊了一遍,开了药。乾隆亲手喂宁萱喝了药,才回养心殿处理政务。
下午,乾隆再次来看儿女时,两个孩子已经清醒过来,身上还有些烧,只是咳嗽的比较厉害。
吃了六天的药,两个孩子才痊愈,只是都消瘦了一圈了,脸色都还有些苍白。太后和乾隆看着心疼,又都赏了一大堆的补品。
一转眼,便进入了三月。十一日,孝贤皇后忌日,乾隆像往年一样去长春宫祭奠爱妻。
魏氏跪在长春宫前,哭着追忆孝贤在世时时多么的贤惠,多么的母仪天下。乾隆静静的站在后面听着,孝贤的音容笑貌好似出现在眼前,年轻时的那些往事也一幕幕的在眼前出现,孝贤失去孩子时的痛苦,让乾隆心里一疼,又想起那拉失去孩子时的痛苦表情,而那个还未出世就没有的孩子,就是眼前那个看似柔弱的魏氏害的,心里顿时升起怒火。
“来人,把这个贱人给朕叉下去。”
魏氏为了今天筹划了好久,以为可以利用孝贤让自己翻身,没想到乾隆让人将自己叉下去。转身哭着磕头道:“皇上,奴婢在孝贤皇后跟前那么多年,让奴婢好好祭奠一下吧。”
乾隆气的上前狠狠的踢了魏氏一脚道:“你这个贱人,根本不配祭奠孝贤。”
魏氏哭着被侍卫叉了下去,但事情没那么简单就结束。宫里的宫女、太监是不是随便走动的,魏氏私自来长春宫违背了宫规,要受惩罚。
魏氏身体稍微弯一点儿,就有嬷嬷用针在她身上狠狠的扎几下,越哭扎的越多,一个时辰下来,魏氏已经嗓子哭哑了。执行惩罚的太监早就收了张贵人的银子,将原本一个时辰的惩罚又延长了半个时辰。
魏氏的身子怎么能承受这么重的惩罚,最后晕死了过去。接连几日都呕吐不止,没有太医、没有宫女的悉心照顾,她的生命渐渐走向终点,在某一天的夜里,一个人孤独的离开了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