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了正常的表情,不再看我。
出了赌场,被海风一吹,我就感觉到了什么。在我赌的这段时间里,肯定有不对劲的地方。哪里不对劲呢?不行,我得返回赌场再看一眼。荣儿在我保证说不赌就去看一眼的情况下,陪我回到了赌场。再找到那张台子,台子已经空了,没一个人在那里押钱。中年人不见了,那其他人呢?怎么都没了?去哪里了?这么快就撤得一个不剩?
那荷官还在,我就站在那里看那荷官,那荷官被我看得表情不自然起来。她知道我在看她,可她装作没看到我的样子低头在整理箱子里的筹码。我去看那牌靴,那牌靴是黑色的,出口面的挡板是灰色的。我当时还在想:这个牌靴如果放在地下赌场是可以出千的,那挡板里起码能放进去30张牌来调换。就算这里怕检查不放牌,可现在科技发达了,赌场完全可以在牌靴里面装个探头去看每次要派出来的牌是啥牌。当这张牌有利于对方的时候,荷官可以通过多种渠道知道这个牌不能派,可以利用技巧来派下一张。可这里是正规赌场啊,不应该出现千客人的情况吧?
我凑了过去,那荷官也发现了,但是她装作没见到我,继续整理露珠。一般赌场荷官在有客人接近赌桌的时候都会主动报以微笑,可她却装作没看见我。但她左手抬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我问荷官:“你好,我可以查看牌靴吗?”因为她是中国人,这个赌场大多都是中国的工作人员,所以都用汉语交流。
荷官好像是刚发现我站在台前一样,有点不自然地抬起头来说:“老板晚上好。”这个时候我身边站过来一个穿赌场服装的女人。她把我的话接了过来,她说:
“你有问题吗老板?”我说:“是否可以让我看看牌靴?”那女人很奇怪地看着我,说:“你要验看吗?”我点头说:“是的,我想验看一下。”她马上换上微笑,很委婉地说:“我们这里是正规赌场,你觉得有问题吗?”说着话她示意荷官把牌靴里的扑克取出来放在台面上。她指着扑克对我说:“可以验看,你看吧。”
我说:“我不验扑克,我想看牌靴。”说着话,我还用手指指着牌靴。她也做了个左手摸耳朵的动作,继续对我微笑着说:“老板,实在不好意思。为了防止客人对牌靴动手脚,我们这里规定只有荷官可以动牌靴,我都无权去动。”我问他:“你在这里看着,我能动什么手脚?”这个时候那女人身边又站过来两个黑衣男子,不怀好意地看着我。
那女人强硬了起来,很严肃地对我说:“这个是我们赌场的规定,我再重申一次,除了荷官,任何人无权动牌靴。你还有问题吗?”
这个时候那个女荷官已经收拾好桌子上的牌靴和露珠等赌具,脚步轻盈地拿着牌靴离开了。那两个黑衣男子一直挡在我前面。我脑海里翻滚过无数的念头。我是谁?我是老三。来干什么?来旅游的。和谁?一个胖丫头。在哪?在韩国。我能阻止那荷官离开吗?不能。我找谁投诉好呢?没地方可以投诉。那么我还坚持验看牌靴吗?不了,人家不可能让我看的。
想到这里,我无奈地对那女人说:“我没问题了。”因为我知道,假如我要阻止荷官离开,后果会是什么。那女人看我这样说,脸上又恢复了职业笑容,转身离去。
那两个黑衣男子就站在赌桌前边,继续看着我。扑克验到天亮也没问题,牌靴人家不让验,我还在这里耗什么劲呢?
这真是一个让我蛋疼的赌场。
我一直以为:正规赌场只要有人来赌,就这些游戏规则而言,是根本不需要出千的。只要和赌场赌钱,赌场就永远是赢家,没必要利用出老千的手段来达到赢钱的目的。万一事情败露,赌场损失的就不单是声誉了。他们投资那么大做起来的酒店,就是抽水一天也能把客人抽干,是忌讳出千的事情的。
那么我这是怎么了呢?我为什么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一是我基于对正规赌场的信任,二是我怀疑我喝的那果汁有问题。而那一年我还不知道有下赌药一说,所以一直就是怀疑而已,毕竟没证据。一度我以为我又恢复了赌徒的本性,其实不是。这个后来在我遇到小绺的时候得到了印证。
我正站在那里胡思乱想,荣儿小声地问我:“怎么了小哥?”我没回答她,拉着她转身离开了赌场。我心里憋屈,愤恨,可是我能做什么呢?什么也做不了。我只能用我的左手摸着自己的耳朵,以这样的方式来告诉监控里盯着我的家伙:你们的把戏我懂。荣儿不知道刚才那一刻发生的事情,迷惑地问我:“小哥,你为什么要看那黑盒子?”我没回答她,说了她也不懂。
她看我不说话,就又一次使劲捏着我的脸说:“小哥,你给我老实交代,是不是背着我自己去喝酒了不带我。”我说:“真的没喝酒,就晚饭还是咱们一起吃的呢。”可荣儿说我不对,说我脸红扑扑的。我自己摸着脸也是很热的感觉。我用双手使劲揉揉脸,脑子里还混响着赌场里嘈杂的人声和赌徒的骂声。要不是荣儿的出现,我还会继续赌下去,我敢肯定是这个结局:我会把我带的那张卡里的钱都赌进去才会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