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枫一番揣测,说得我一愣一愣的,我细细想来,竟丝毫没有反驳的余地。
此时,我二人已经到了林修韧所住的院子外,平日里,他从来不叫人入他屋内,众人只当他生性孤僻,加之作为养子不受主母重视,庄内也没多少人愿意常常过来拜访的。
是以,林修韧的住处,还真算得上有些神秘。
此时已近三更,远远看着屋子里没有灯,估计那家伙已经入睡,我和白景枫对视一眼,打算悄声潜入。忽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竟见林修韧风尘仆仆,从外面回来。
我和白景枫连忙躲在树后,看他不急不缓入了屋,关了门,须臾,屋内亮起了灯。
半夜三更偷偷回屋,他干什么去了?
我用疑惑的眼神看向白景枫,他用下巴指了指屋顶,示意我随他先到屋顶上去。
我会意,二人使出轻功跃上屋顶,轻轻揭开了一片黑瓦。
屋内的林修韧取来一块布沁湿,撩起袖口擦了擦手腕,他的动作并不十分利索,看模样,像是受了伤。
我偷偷凑到白景枫耳边,问道:“他又受伤了?这伤哪里来的?”
白景枫冲我摇摇头,示意我不要出声。
我又低头往屋内看去,许是掀开袖子不太方便,林修韧拉了拉袖口,最后索性脱下了外衣,又开始脱里衣,看来伤口藏在了更里面。
这个被我成为大哥哥的人,从始至终对我都是冷冰冰的,我对他实在了解有限,他平日里极少与人冲突,伤又是哪里来的?
难不成当真如白景枫猜测,偷偷练了什么邪门功夫,导致走火入魔?
在林修韧脱掉最后一件上衣的同时,白景枫不知犯了什么病,忽然伸手蒙住了我的眼睛。
可惜在蒙眼钱的一刹那,我却看到了林修韧光裸的手臂:一条青龙盘旋于手臂,七颗星纹环绕其间,这就是手臂上的七星龙纹!
“天啊!”我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用力抓紧了白景枫的手,喉咙里即将出口的惊呼声被自己死死压住,可终究泄露了声音。
林修韧动作一顿,抬头的一瞬间,白景枫迅速揽住我的腰,朝旁边的林子里飞跃而去。
随后便是灯灭,林修韧迅速推门出来,月光下披着一件单薄外衣,目光凛冽,四处扫视,像隐藏在树林深处的狼。
寻寻觅觅,原来竟然是他……
被白景枫捂住嘴躲在树后的我,终于想起来他的眼神像谁……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待林修韧彻底放下心防回了屋,我才颤抖着转身。
“无欢……”握紧白景枫的手,我直视着他的双眸,瞳孔晃动,“他是……无欢。”
白景枫一愣,皱眉看了看旁边紧闭的房屋,又垂眸深深凝视着我,不解道:“你说什么?”
我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说道:“我不是和你说过吗?我见过无欢,他戴着面具,所以一直以来我都不知道他的容貌是何模样。可是方才他推门出来的那一刻,那种眼神和身影,和记忆中的无欢一模一样。”
“这只是你的感觉。”白景枫却比我冷静许多,“我们可以姑且怀疑他,却不该以此就认定他就是无欢。”
我知道他说的在理,平静了一些自己的气息,才说道:“我之前说过,白虎门的瘦猴子死前,曾提及过一个手臂上有七星龙纹的人,又说了我义父的名字。”
“你认为,那个人不小心窃听到了什么,知道将会有人对你义父不利?”他顺着我的思路想了想,提出了他的看法,“我倒认为,林修韧不太可能对你义父心存歹意。如果按你的猜测,林修韧当真就是无欢,我猜那个人恐怕是看出了无欢的真实身份,想让你转告给林老爷。”
我毫无头绪,只好拉着他往回走,边走边道:“大哥哥武功不低,我们不可能每天夜探他的住处,况且如今他已经有了警觉,一时怕也探不出什么。”想到这里,我就头疼不已,又对无欢有种无形的恐惧。
经过一处庭院时,白景枫停下脚步,摘了路边一颗树上的不知名花枝,把我叫住。
仍沉浸在种种思虑中的我回过头,恰见他把绽放的花取下一朵,轻松地说道:“之前说陪你赏花,我却失约了,如今给你补上。”说着,将手上那朵花轻轻插在了我的发间。
我听他一说,停下了原本想要制止的手。
望着眼角含笑的少年,我心口不一地道:“哪有人夜间赏花的,偏挑选在我心绪不宁的时候。”
白景枫不理会我的矫情,又侧身伸手摘了一支花枝,清理掉上面的残叶:“正是这时才合适,事情已有了线索便是好事,咱们继续查下去总会有结果,莫要如此愁眉不展,一天绷着个脸。”
见我仍闷闷不乐,他掐了掐我的脸,道:“要不,你说个法子,叫哥哥逗你开心。”
我脸刹那通红,道:“什么哥哥,谁要你来逗我开心了,又不是小孩子!你才该叫我姐姐才是。”我故意瞪他,往回让他叫姐姐,他可是千万个不愿意的。
却没想到此时,白景枫这家伙竟然没有排斥,也没有假装听不见。
“也不是不可以啊。”他轻松地点点头,看了看手里的花,递到我面前,挑眉笑道:“都说鲜花配美人,先收下小弟这支花吧。”他的声音故意拉长,带着玩笑和纵容之意。
月光下,少年在波光粼粼的小池边笑容清澈,嘴角上扬,发丝飘逸,眼里像落满了星辰……我听见自己的心扑通扑通跳得乱了节奏,不由自主地接过花,愣愣地张了张嘴:“白景枫……”
有什么话藏在喉咙里,呼之欲出。
“什么?”他认真地看着我,眉眼俊朗,如星如月。
我张了张嘴,却脑袋空空什么都想不起来,半晌才道:“花很香,我要带回去插在花瓶里。”
“随你,你觉得开心便好。”他拉住我继续往回走。
我却仍沉浸在方才的气氛里,忍不住问他:“我如今是男装,头上插着花是不是很难看。”
白景枫道:“所以才要鲜花来配呢,不然谁能看出这里是个漂亮姑娘。”
他过去最不爱夸人的,如今这般夸赞,应是越来越喜欢我了吧?偏头看了他好几眼,越发弄不明白,该不该向他说清楚我的心意。
幸好林修韧所住偏僻,一路上没有遇上什么闲人,才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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