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靠在床头,看见盼儿,就把头扭向里面,给她抹脖子。盼儿来来回回摸了好几遍也不能确定,最后还是玉珠皱着眉头摸了两下,冲着她点了点头,她才又出去,站直了身子。
“李太医,有,有肿胀。”盼儿不相信自己,可是她相信玉珠。小姐从小就成天在手上摆弄医书。而且小姐在她心里,那是无所不能,无所不会的。既然小姐点头了,那就一定是。
可怜的盼儿还不知道自己被玉珠在无意中利用了一把,懵懵懂懂的回道。
李太医有些惊悸,素琴看他也不问了,也不把脉了,就上前福了一下后问道:“李太医,我家侧福晋可有何不适?”
李太医忧心的看着帐子,也不知道是在回话还是在自言自语,嘀嘀咕咕的念着:“五疫之至,皆相染易,无问大小,病状相似,逆则失本,乱则失职,逆则失天,暴则失人。失本则损,失职则侵,失天则饥,失人则疾。周迁动作,天为之稽。夫四时阴阳者,万物之根本也。所以圣人春夏养阳,秋冬养阴,以从其根,故与万物沉浮于生长之门。逆其根,则伐其本,坏其真矣。”
李太医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记得素琴嬷嬷往日一张波澜不惊的面孔都扭曲了起来。“李太医,还麻烦您告知,侧福晋这是什么病?”
她最开始只是以为玉珠偶感风寒,所以引起发热,毕竟她是宫中的老人,见过的,经历过的不知凡凡,看到李太医的样子,素琴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李太医这时候才看向素琴,缓慢的说道:“侧福晋所得之症,怕是时疫。现在正是数九,也就是冬瘟。”
这次他没拖泥带水,反复验证了几遍之后,沉重的说了出来。
素琴当下一个踉跄,盼儿用袖子捂住嘴,却捂不住眼泪。李太医摇摇头,叹息着走出了屋子。
素琴连忙追了出去。
“侧福晋,侧福晋,呜呜呜~~~!”盼儿立即又钻进了帘子。她看着玉珠的样子,担心害怕的不行,
“怎么回是时疫,怎么会是时疫呢!呜呜呜~~~侧福晋,您,您别担心,一定是这个太医太老了,诊断,诊断错了,奴婢,奴婢去求福晋多请些太医来,,,”盼儿说着就要走,边说还边点头,放佛这样就不害怕了。
玉珠连忙伸手给她拉住,盼儿一回头,看到玉珠痛苦的说道:“派小安子禀了福晋,送李太医走后,封院。”
“侧福晋,您,您?”盼儿惊慌的看着玉珠,
“盼儿,不要连累到别人,”玉珠其实还真就只是发烧,但谁让男女有别呢!李太医无法近距离观察自己,要不然的话,一定会露馅的。
“侧福晋,您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听到玉珠斩钉截铁的话,盼儿的心都纠结扭曲了。她多希望生病的是自己而不是从小伺候的玉珠。
“都是奴婢没有照顾好您,都是奴婢不好,奴婢不应该贪睡,晚上让您一个人留在屋子里。一定是半夜的时候火盆熄了才让您着凉。”
玉珠无法阻止盼儿埋怨自己,也无法把事情的真相告诉盼儿。毕竟她不是个有城府的,能藏得住心事的。想想自己未来的自由,玉珠狠了狠心,说道:“以后你也不用来伺候我了,让太医院的人守在院子里就好。”
玉珠扭过头,不看盼儿。本来只是哽咽强忍哭泣的盼儿听了这话,一下子就忍不住了:“侧,侧福晋,您,您怎么能这样,呜呜,就算您病了,奴婢也要跟您在一起,伺候您,照顾您。您怎么能抛下奴婢。奴婢自您出生之后,除了在大草原的时候,从没和您分开过。您怎么忍心?”
盼儿明白,玉珠是怕会传染她,可那又怎么样。她不怕。
“奴婢不走,奴婢哪里也不去,就在这看着您,给您端茶奉药,陪着您,和您说话。您不仅仅是贝勒爷的侧福晋,您还是我的小姐,呜呜呜~~~”盼儿哭的说不出话来,一抽一抽的,看着玉珠心里难受极了。
患难见真情,盼儿,自己无论怎样,也要保她一生平安。
“好盼儿,”玉珠闭着眼睛,想把流出来的眼泪挤回去,
“侧福晋,您别担心,一定会好起来的。”盼儿用手抹着眼泪,又急急的拿了帕子,擦着玉珠的泪水。
泪水灼人,玉珠睁开眼,突然抱住了倾身的盼儿说道:“盼儿,我没事儿,会好的。”
盼儿这才破涕为笑,只要小姐说会好,那就一定会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