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延愈亲手夹了一个鸡腿放到巴掌大的碟中递给重华,“母亲尝尝,这鸡是我在园子里打的,亲手收拾的,这里面嵌的山菌也是我在园子里摘的,自个儿洗的,火也是我生的。”
总之,完全的不假于人手,我出去之后,饿不死!
林瑾衡默默在心里替他翻译言下之意。
重华无奈一笑,她这边是随他高兴的,只是林晋海那有点难却也不是很难,且由他们父子磨去,看着小儿子上蹿下跳,抓耳饶腮也挺有趣的。笑着接过碟子,尝了一口,自然是说美味的。
林延愈冲林瑾衡一挑眉,毫不掩饰得意之色。
林瑾衡白眼一翻,示意给她夹一碟子过来,她不批评个一无是处就对不起自己。
母子三人正坐在亭子里笑闹,有侍女躬身进来禀报,“昌华长公主和丹阳郡主来了。”
于是重华起身带着儿女去偏厅接见昌华母女二人。
林瑾衡等拜见过姨母,便被重华打发下去,遂林瑾衡带了莫馨蕊去园中散步,林延愈可没兴致陪小姑娘玩耍,又去学习他的大侠必备技能去了。
莫馨蕊取了一条璎珞给林瑾衡看,“这是我新打的,表妹看怎么样?”
林瑾衡仔细瞧了瞧,赞道,“这个样式我以前都没见过,真别致。”
“我这几天闲来无事便把几种样式糅合在一块,想不到做出来挺好看,配你的剑好不好看?”莫馨蕊期待的看着林瑾衡。
林瑾衡笑着赞道,“肯定好看,谢谢表姐,回头我就系上去。”颜色与她的剑相得益彰。
莫馨蕊腼腆一笑,“不过一个璎珞,哪里值得你谢了。”又感激道,“表妹教我舞剑,我也没别的好,只好亲手做点小玩意送给表妹,也是一番心意。”林瑾衡也不缺什么珍贵物件,与其送那些东西,不如送亲手做的小玩意,更能表达心意。
林瑾衡笑着降璎珞讲给梗跟着的人收好,然后携了莫馨蕊的手逛园子,有一搭没一搭问她舞剑学的如何。
林瑾衡偶然一次去昌华长公主府上玩的时候得知莫馨蕊在学剑法,林瑾衡寻着机会看了一次,看的心惊肉跳,想劝又找不话。后来见她伤了几次,结果还是毫无进展,到底忍不住,便毛遂自荐做她的师傅,不过教的不是正经剑法而是更为柔和的舞剑,好歹也沾了个剑字不是,莫馨蕊便也半推半就的学了。
过了一会儿,林瑾衡发现莫馨蕊脸上带出了几分犹豫之色,一幅想问又不好意思问的模样。
林瑾衡心念一转,便明白过来。这段日子,林延意终于一改了无音信的状态,偶有消息传回来,遂直接道,“十哥一切均安,下个月就要回来了。”
莫馨蕊脸色绯红,咬着唇,眼神微亮。
林瑾衡瞧着倒不好再说马上就要走的话,何必扫兴呢。心不觉沉甸甸的,对莫馨蕊生了几分同情,按着这架势林延意注定是个不着家的丈夫和父亲。军人的妻子哪里是好当的,她做了这么些年的军人家属,打死也不要再做军人妻子,否则这日子没法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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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被京中众人惦记的林延意正人事不省的躺在营帐中的床榻上,面庞消瘦,形容憔悴。旁边从医帐内调过来的医士噤若寒蝉的跪坐在床侧,时不时拿着棉布湿润林延意干燥的嘴唇。恨不得自己是个透明人,不用被笼罩在林延恩阴郁的情绪下。瞧着满脸都是细小伤口的林延意又不免同情,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权势富贵这东西也不是万能的。忽然想起这几日卫国公父子与监军李忠义之间的不同寻常,心里打了个突,搞不好就是这权势富贵招来的祸事。
营帐内的烛火噼啪一声轻响,烛火跳跃,背对着烛火而直挺挺站在床前的林延恩的影子扭动了一下。,他目光直直的望着躺在床上的林延意,双手紧握。
周誉放轻了动作走进来,看着闭目的林延意眼底带着惋惜之色,对林延恩道,“你也两日未阖眼了,下去歇一下,否则不等延意醒过来,你就先倒下了,你让姑父怎么办?”
“我没事,离京之前,我答应了母亲好好好照顾延意。”林延恩摇了摇头淡淡道,“如今却让他在我眼皮子底下受了这么重的伤,而我明知道其中有人搞鬼,却不能手刃仇人。”
林延意出事那天,他和林晋海不在,最先赶过去的是李忠义,皇帝的心腹,然后作乱的人都“死”光了,这次意外就是黔杌余孽的反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