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将冰冷的尸体掂在前面为掩体。总之,明军的堵截线相当稀薄,装备、器具很简单。
罗列的部队也有四百人,距离王海生的拦截线二里远,再设置拦截。办法与之同出一辙。往西南角再走一里多路,则有两股骑兵分散在道路两侧不远,直要听清军蜂拥而来,就从野地里杀出,彻底地歼灭敌军。
三道防御线是毛仲军的后备招法,让所有的明军官兵担忧的不是这些,章丘城里的满清贼军,就算有三千之多,经过明军这么一层层地拦截袭击,也不能剩余多少,问题的关键在于,毛仲等人能不能将城中的敌人惊扰起来,还能迫使之逃出城池?
其实很多军官都无法相信,凭什么呀,你区区几个大兵跑到人家城里闹腾,就能把人家好几千人给折腾出来呀?满清兵绝对不是兔子,听到动静就晕,人家可都是百战的精兵强将啊。
许多官兵都做好了失败的准备,毛仲虽然为人随和,平易近人,嘻嘻哈哈的,可是,一旦坚持起来,那种气势之王八,令所有的官兵都为之胆寒。
大家担心着计划的问题,也担心着毛仲,总兵大人亲自带领九个士兵就要强闯章丘,让许多官兵无法理解。这哪里是去打仗,简直就去冒险,是找。。。。。。死字实在无法说出来。毛仲已经是大明的超级英雄,是辽东军的灵魂所在,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
虽然官兵们做好了准备,一个个却担忧不已。
毛仲只带领九名士兵出发了。当距离城池一里时,他们放弃了战马,将之拴到附近的一些乱树边,然后,继续前进,直到城下。
三更时分,厚厚的积雪散发着淡淡的荧光,依稀可见城市的轮廓,那黑铁色的三丈高城墙,巍然屹立,寒风不时加剧,在城头上呼啸,城楼上的铜铃,发出了清越的鸣响。
这就是冒险,不过,让毛仲的心情格外舒坦,月把光景不打仗,几乎将毛仲的手都痒出鸟来了,打仗和杀人,同样都瘾,特种兵的天性就是冒险,当东天忽然冷晴,居然冒出了淡淡的月轮时,毛仲和士兵们不禁为浑圆昏黄的大烧饼流口水。长途跋涉的急行军,肚子竟然不知不觉中又空了。
为了避免满清军的岗哨发现,毛仲吩咐官兵,将铁甲全部抛弃,还将羊毛衣反穿,外面露出雪白的羊毛,整体看起来,和周围的雪景倒也合拍。将飞抓等物全部整理停当,毛仲总共十人,迅速地往城墙处奔去。
“害怕吗?”他问一个士兵。
“害怕,不,不害怕!”士兵因为严寒冻得结结巴巴。
“我第一次杀人也害怕!”毛仲盯着他眼睛里模糊乌黑的反光。
眼看就要到城池边,他们侦察发现,城上的满清军警戒相当严密,仅仅城楼附近,就有数十人在游走,在厚厚的雪幕之下,城墙的黑影和满清兵的踪影清清楚楚。能听得见他们的咳嗽声。一些士兵小声地议论着什么。不久,在城墙上,还生起了几堆火。
看起来,要从城门附近登城,非常困难。最好的路径,该找其他地方。
毛仲根本拒绝了士兵的要求,他们都使用手语,有力地摇摆,再用手指坚定地指着城门楼,大拇指朝下,狠狠地嗲了点,意思是,非这儿不可。
毛仲等人,就潜伏在城门附近大约二百米的地方,一动也不动地趴在雪窝儿里,因为寒风渐渐起来,不时吹过来一股,针砭之下,侵入骨髓,听得士兵牙齿咯咯颤抖。
毛仲也很冷,不过,他将一把雪塞进了口里,于是,疯狂的冰凉使他的口腔麻木了。甚至忘记了颤栗。
其他士兵也学着他的样子。
月影淡了又显,显了又淡,终究蒙上了一层云影,看不甚清楚,城中寂静得令人费解,满清军的哨探,逐渐降低了活动的频率,火堆,继续在城头上燃烧着,弥漫得远处都有那种木材的淡甜滋味。
毛仲一动不动,连呼吸都那么低沉稳健,这让那些士兵大为心折,于是,九名士兵牢牢地钉在雪窝里,与之化为了一体。
不知不觉中,一个时辰就过去了。
毛仲的目光盯着城门上的清军火堆,他绝对相信一个道理,越是危险的地方,才越是安全的。才越有机会,不用说,为了防备明军的偷袭,满清军在普通的城墙地段,肯定设置了游动哨,而在城门的地方,数十人的单位,只要把住城门,就没有事儿的。人类有一个习惯,当共同承担的人越多,人们的责任意识就越是淡薄。
毛仲确信,动手的时机终于要到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