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棉对市委书记赵后礼说,杨树是虎山沟造林治沙的重要乔木树种。陪同考察的柳茹连忙点头称是。
“许书记,其实,我现在虽然是虎山镇的团委书记,但是,这些年来我一直坚信能把虎山沟的荒山披上绿装,我也一直在研究一种对杨树危害极大的干部害虫。对任何一种害虫,要找到防治的办法,必须首先搞清它的生活习性和发生规律。这种害虫仅在树干内蛀道危害时间就长达二十二个月之久,每个生活周期要跨过整整两个年度。”柳茹见许传生很认真地听取她的汇报,便冲柳三棉微笑一下,继续说到,“这里的害虫每个生活周期太长了,其中包括孵化、入侵、蛀食、化蛹、羽化、交配、产卵等过程,每一个过程长则十余月,短则数分钟,而且都在野外的树林中进行。要搞清这个全过程,就必须按照害虫的生活习性坚持不懈地大范围调查,一丝不苟、点滴不漏地进行周密细致的观察。我们在大路畔村建立了一个实验基地,带着干粮、水壶、闹钟、手电、皮袄,长期吃住在野外的树林里。关键的观察环节,许书记,有时,我每天从早上六点多开始,直到午夜十二时以后,每三十分钟一次。有时甚至二十四小时连续进行,绝不放过每一个细小的过程。为了掌握这种害虫发生期的薄弱环节,抓住其中最有效的防治时机,把一切都置于脑后,心中只有自己的研究对象。”
是的,在柳茹当虎山镇团委书记那几年,她的那种脚踏实地的工作精神曾经感动过很多人,在虎山沟,在梨花湾,她渴了喝几口冷水,饿了啃一块冷馍,累了抓紧观察中短暂的间隙,上好闹钟,裹上皮袄就地躺一会儿,到时间闹钟一响,马上起来继续观察。就这样不避寒来暑往,夜以继日地在荒沙野地里坚持观察了几个年头,终于搞清了这种危害严重的害虫的生活习性和规律,并发现了它的许多薄弱环节。接着,她又研究出了利用干基喷雾、药剂点虫孔、性诱器诱杀等几种有效的防治办法,为制服这种作恶多端的害虫闯出了一条新路。长期的野外生活,使柳茹显得比实际年龄大出许多。夏天,沙漠里热得像蒸笼一样,有时连气都透不过来;冬天,寒风像刀子一样扑在脸上,柳茹原本俊俏的脸被寒风刺破,被风沙侵袭,变得粗糙而没有光泽。嘴唇上裂开一道道血口子,像因久旱而龟裂的农田。柳三棉当年离开虎山沟不再当农民的时候,柳茹还曾经带柳三棉去参观了他们的实验基地。省报在头版头条位置报道过柳茹的先进事迹。后来,柳三棉和展毅在市报社时,他曾站在基地的实验室,将墙上镜框里省报那篇头版头条文章读完,心里真有点儿感动。可那种感动就像一缕轻烟,很快就从眼前飘不见了。那篇文章有一个小标题:矢志消灭干部害虫。当时,柳三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问柳茹,姑姑,干部怎么是害虫?柳茹笑着说,傻了吧你,干是树干。柳三棉这才恍然大悟。
柳三棉陪同虎山经济区考察组的人口若悬河又东拉西扯,从美军攻打伊拉克的战斧式巡航导弹毫无过渡就能说到漂亮姑娘的脸蛋,所谈不着边际又仿佛句句都是为柳茹而来。
但是,柳茹好象有意避开着柳三棉,她不愿意看到柳三棉那热烈的目光,毕竟柳三棉是自己的侄子。
在许传生一行离开虎山沟以后,李冬子来了。李冬了来的时候,柳三棉正准备上车,于是,她冲柳三棉挥了一下手。
柳三棉陪着李冬子走在虎山沟的田畴上,两个人漫无边际地闲谈着,谈到中途,柳三棉突然像黄河改道一样大幅度地改变谈话方向,冷不丁问李冬子会不会游泳?李冬子淡淡地点点头。他竟兴奋地一拍圈椅说:“那咱俩晚上去游泳!”见李冬子没有表态,他又说:“你若累了,今天先休息,咱明天再去游。行,就这样决定吧,我邀上王社和古风两个人,我们仨好长时间没有一块游泳了,还是小的时候一块在梨花湾的河沟里洗澡,想来挺可笑的。”直到去吃饭时,他还再次叮咛李冬子:“别忘了明天去游泳啊!”仿佛李冬子早答应跟他去游泳了。那天吃饭时,李冬子悄声对柳三棉说:“柳三棉我问你,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么恶心。”
虎山沟里有一处新建的室内游泳馆,柳三棉邀请的王社和古风都到了,他们三个男人要陪着李冬子一块去游泳。柳三棉带着李冬子去寻找了半天,就唐古拉山脉和巴颜喀拉山脉寻找长江和黄河的源头一样,想想还是挺刺激的,何况有李冬子作陪,让柳三棉更有一种莫名的兴奋。那天的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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