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市之长

、深入骨髓的挣扎，清高孤傲的他还有许多朱槿不了解的东西。

    柳三棉在龙彪和许传生二人之间要有一个选择，这是很残酷的事情。一个是市长，一个市书记。

    现在，龙彪依然是墟城的市长，虽然他外表很强大，但他内心很脆弱。因为他身份地位的缘故，他在随时防范来自社会每个地方的伤害。他心灵的大门对任何人都是关闭的，对朱槿也只是开启了一丝门缝，而且随时准备关上。可惜朱槿当时没有体会到这一点，只是把他当做一个平常的人，在欣赏他的优秀的同时，忽略了他的特殊际遇带给他的特殊心灵。他的心灵有时候像一个婴儿一样，需要他最亲近的女人呵护，可是，朱槿没有做到。在柳三棉里，朱槿那种对自己的问责，对龙彪的痛惜，都清晰的写在脸上，隐隐地还有点点滴滴的神往和幸福。朱槿知道龙彪脱下军装以后，特别是在地方从政以后手段高超，纵横挥洒，才华四溢，已经登上了起飞的台阶，也一定会是愉快的吧？但是，朱槿们相恋的时候，他内心是忧伤的，是那种更高层次的忧伤，别人没办法替他排解。

    朱槿相信，他现在还是忧伤的，尽管他已经摆脱自己沉重的社会地位的枷锁，他心灵深处应该还是忧伤的。他永远对自己内心之外，隐藏着那种永无止境的更高层次的忧伤！朱槿知道龙彪并不是一个官迷，他有时候很痛恨官场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但他的家庭状况又迫切需要他弄个一官半职。他太优秀了！包括在床上，也太优秀，让人难忘！对不起，朱槿不该对你说这话。朱槿脸上现出淡淡的红晕，很幸福的红晕，但转瞬即逝。就因为他太优秀，所以上帝让他生活在积贫积弱的家庭。到部队以后又经历了婚恋，那时，朱槿还是一个向往军队的文科大学生。这可能也是上帝平衡人类的一种手段吧，这样优秀的龙彪，如果再让他生活在官宦人家，或者富家豪门，那还有别人过的日子吗？朱槿不赞成孟子天将降大任那段话，朱槿认为是天在压制龙彪，不让他的优秀妨碍别人的生活。

    柳三棉对朱槿的细腻感受，赞赏不已。

    朱槿看上去长得一般，但是这也是一个才女，龙彪看上的女人怎么会不优秀啊？她现在否定了自己刚见到朱槿时，对她是一个平庸女人的判断。柳三棉不知道此刻朱槿的心里感受，但看到了朱槿神情的变化。朱槿说，我知道龙彪是爱我的，是那种真诚的爱，被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爱着，我是幸福的，也时时感到骄傲，虽然他有时很失意，但我仍然幸福。我和龙彪都喜欢小萌，可小萌太固执。现在，在市报社，应当是个不错的地方，但她的心太野，不想呆在墟城。

    王社给柳三棉打了电话，反映了梨花湾学校设施需要改造的情况，柳三棉点点头，他被王社的话所激励着，在虎山沟，柳三棉曾经度过了青少年的时光，非常清楚城乡差距不止是基础建设上的差距，更主要的是人们观念上和文化层次上的差距，农村的孩子能读到初中毕业已经很不错了，家庭情况稍微差段的子女多点的，女孩子基本小学毕业就在家务农，男孩子成绩好的家长还是愿意供他读书，可乡镇薄弱的教学质量又严重地制约了孩子们进一步求学的可能。

    柳三棉给王社出了一个主意，要他到所在的选派单位宿州学院去化缘，王社电话里同意了。柳三棉感叹到，现在，提前进入社会的农民子弟，比自己当农民那时毕竟好多了，那时，忙了一天的农活后业余生活极其简单，除了三五成群嬉戏打闹、偷鸡摸狗，再不就四处跟随着电影队跑上十几二十里地看那些看了无数遍的电影，要不就守着广播听听评书岳飞传杨家将三国演义，年岁稍大点就开始谈恋爱搞对象，然后就是结婚生子，重复着他们父悲们的老路。其实农村青年做不乏头脑灵活充满艺术细胞的优秀人才，一些民间乐器也是一拿上手一学就会，只可惜实在是没多少机会更没人来悉心传授。

    现在有王社这样古道热心的专门干部去辅导培训梨花湾的孩子们，是天大的好事，柳三棉又怎么会不愿意呢。当初，他也是有改变乡村面貌决心的，想象着有一天能放弃在大城市就业的机会，把自己的所学发挥到农村来，使农民的孩子能受到更好的教育，虽然他一人无力扭转根本局面，但也体现了他拳拳爱农之心。他一把握住王社的手，说：“王社，其实，有时候，我真的怀恋咱们小时候那样无忧无虑什么都不想的快乐时光。”

    梨花湾参加科技讲座的人渐渐到齐，基本都是在家没有外出打工的人，大家都是年轻人，又兴趣相投，很快就融在一起，他们基本都读过高中，对来自本城最高学府图书馆的王社充满了崇拜之情，和多小伙子都不觉暗暗中模仿王社的穿着打扮，言谈举止，一来二去王社就成了这群青年人的良师益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