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天时地利人和

，李冬子也陪着他们白折腾了几个月。

    离开晒台往下走的时候，许传生问李冬子，你来我们这，有多长时间了？李冬子说，有一年了。许书记，你好像第一次这样关心我。

    冬子，你的名字真好听。许传生这样说着的时候脸色有些潮红，他又问，感觉这怎么样？李冬子看了许传生一眼，反问他，这与工作有关吗？许传生呆了一下，尴尬地笑笑，说，没关系。没关系。只是随便问问。后来，李冬子也觉得自己过份了。她不无歉意地说：许书记，我这人，说话就这么直，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你别介意。许传生忙说：不介意，不介意。说着，许传生转了一个话题，冬子，你从省城来，你对我们这些墟城人，好像有些看法。李冬子笑着说：许书记，我能有什么看法？你们都是当官的。当官的就是好，谁敢对你们有什么看法？你是市委书记，哪个敢对你有看法呢。

    许传生笑了，李冬子也笑了。接着，李冬子的话说得婉转了：还是当官好！当官轻松自在，没有负担，没有压力，事情可以办好，也可以办不好，走走过场也可以，只要不把事情办坏了就行。像我这样给四成杰打工就不一样了，要凭真本事。没真本事，就只能去喝西北风。有时候，我想，我要是老板，就天天拿着钱到四处走一走，看一看。

    李冬子的脸上始终带着笑。毕竟，她不是一般的女人。许传生心里感到压力，但是，他更乐意于接受挑战。他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在知识和见识上都非同凡响的女人，一旦她爱上一个男人，就会死心踏地跟着那人，并和那人一心一意的。要得到这样的女人，他需要这种挑战，需要经常有这种机会展示自己。

    在李冬子心里一定有一个男人，是柳三棉，还是四成杰，许传生不想朝深处想，他要做的是在李冬子心目中的男人群里脱颖而出！这一刻，又多了一层意义。他不仅要技高一筹的脱颖而出，他还要击溃李冬子对他们的不宵，改变对他们的看法。当然，也包括对他的看法。

    许传生接过李冬子递给他的咖啡，这已经是李冬子来他家以后养成的习惯了。

    两个人静静地坐在书房里，许传生呷一口咖啡说，房地产商都有一些土地储备，当某块地还冷清没有人气，周边没半点开发征兆前，房地产商就前瞻性地廉价征用了这块地的使用权，先圈着储备着，等形势发展。四成杰有眼光，不过，也许他要等上几年，也可能要等更长的时间。

    许书记，你也懂经济的。李冬子搅着咖啡说，房地产开发就是那么回事，看上去复杂，其实很简单，一旦形成气候，周边大兴土木，地价爆涨，手里有土地的人便如火如荼开发建商品楼。象美国来的那个林老板那样的人拿土地压在手里，叫养地。就像把猪苗圈着养着，养大了养肥了，才载到街市上去卖。四成杰想扩建企业要征用的那块地，几年前就被那个美国来的林老板圈养起来了。听说，四成杰想征用他的地，他便觉得时机到了，狠抬地价。那地价就是再会做生意的人听了也认为高得离谱。

    是的，我知道的。许传生笑了。他说，这样一来，有很多社会上的人都出面帮四成杰压价。也不知他们都出了什么招，用了什么办法，那个美国来的林老板谁的情面都不给，死猪不怕滚水烫，咬定价钱不降，各职能部门无功而返。

    许书记，我一个小女子，你对我说这些，我都不太懂的。李冬子这样说着，眼睛却紧紧地盯着许传生。她轻柔地说，不过，我也熟悉国家对土地的管理，我从一个小会计员一步步，一个个台阶走上来，每一个政策，每一项条文，每一道程序，每一个环节，我都了如指掌。开发区那块地，必须打一场官司，用政府的名义，依据国家的土地管理法与那个美国的林老板打一场官司，用强硬的手段收回那块土地使用权。

    然后呢？许传生持着咖啡杯的手抖动一下，他和李冬子对视一眼，想说什么，然而，他不露声色。他知道，如果真的政府出面拿到土地，交给四成杰，他似乎有些于心不甘。但是，就这样顺着李冬子的思路和，又似乎他有些不太情愿。他和李冬子算什么关系呢。情人，却没有上过床，朋友，却有些雇佣关系，熟人吧，似乎李冬子已经越来越暴露出她靠近这个市委书记家的别有用心。

    许书记，这是很容易办成的事，并不是容易办的事。李冬子并不摇尾乞怜，她谈笑风生的样子，看上去若无其事。

    是吗。许传生知道李冬子很快就要亮出自己的底牌，他说，这么多职能部门轮流办都没办成，如果政府出面轻而易举就拿下了？世人会觉得太不可思义。这事当初龙市长交给柳三棉去办的，可能某一个环节出现了偏差。冬子，你可以帮着柳三棉要从新梳理思路，发现了问题的本质。我觉得政府强行介入并不是好事，那样，会影响外商的投资热情。在在政策没出台前，大家都这么经营，都圈地养地，已经形成了一种游戏规则。打破这种游戏规则，就会侵害一部分人的利益。这一部分都是什么人？都是投资者，有钱人，他们完全有能力通过各种渠道、采用各种办法置你于死地而后快。谁敢站出来打破这游戏规则？没人敢站出来，那么多职能部门都没人敢站出来。我这样说，你理解的，是吧。

    许传生笑了。

    李冬子也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