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长心里一咯噔,哈哈笑道“瞧您说的,我哪里敢骗柳少将,真是丢了,千真万确。”
柳之舟看看他不自觉擦拭的额头的动作,笑笑道“不瞒您说,我手里的人也是忙的很,眼下真抽不出人手来帮忙,您要不去跟市长诉诉苦!”
说完,就喊人送客。
董局长惊慌,直嚷着别别别。“哎呦,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不愧是柳军长的儿子,虎父无犬子!”
柳之舟看着他,继续含笑。
董局长知道藏不住,把门关紧,神神秘秘道“事到如今,我知道瞒不住你。实话跟你说吧,最近城里出了好多起失踪案。失踪的都是年轻漂亮的女子!”
“起初,失踪的只是一些**,穷人家的姑娘之类,我们也没当回事儿,可...可离奇的是,我们在附近的荒郊,发现了她们的尸体。”
柳之舟等他接着说!
董局长神情不安,哆嗦道“那些尸体,我见了...死相特别惨!”董局长至今还觉得恶心,他当了警察多年,不是没见过尸体,但是那些...真不是人做出来的事。
“怎么个惨法?”柳之舟微微靠后,眯眼打量一下董局长。
董局长垂眸想了想,疑声问道“你见过杀猪没?”
柳之舟摇摇头。
“那些姑娘,就被人像杀猪一样,先是刺破了脖子,放干了血。然后...然后身体的不同部位,被人割下来了。”董局长拍拍打嗝的胸口,晃着手道“那凶手也不知什么心态目的,每个姑娘割掉的部位还不一样!”
他舔舔唇,继续道“有的割掉了耳朵,有的剥了皮,还有的躲掉了手指,还有的直接破开了肚子,把孩子内脏直接挖出来了。”
柳之舟闻言,也觉得悚然,什么人能这么对这些弱女子?
“我跟你说,这案子我们查了快一个月,他一点线索也没有,要不是失踪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上面早就逼着我破案了。最近,我好不容易抓了几个嫌疑犯,正打算结案呢,他妈的,那王八蛋居然把德国领事馆的人抓了。我跟你说,这件事现在还藏着,不过那帮记者鼻子可灵的很,这就两日我要再不破案,我就真得死在这件事上了。”
这显然是个大麻烦,若是一个不好,只会引火烧身。
柳之舟无论从那个角度都没有必须帮忙的道理,董局长显然也明白,他想着将事情说的容易些,能骗柳之舟相助。
谁知,这小子根本不是个莽夫,精的很,还滑不溜手,跟泥鳅一样,轻易不上钩,没办法,他只能老实交代,希望他能提出什么条件,双方好办事。
“少将,这件事,你只要能帮我把人找到,以后您让我做什么,一句话的事,我绝不推脱。”董局长就差跪下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要是再找不到人,他就真完了。
柳之舟起身,看了看窗外,正当董局长觉得绝望之际,他回身道“人借给你可以,但是你得帮我一个小忙!”
等董局长千恩万谢离开,侍卫官柳城才进门来。他看着立在窗前的柳之舟,神情古怪道“少将,您为什么答应帮他?找人这种事,不是让那些青帮之类的黑帮最合适,上海的暗道,谁有这些人熟悉。”
柳之舟看着董局长欣喜上了车,才放下帘子,回身一笑,那笑容几分邪恶,眼里全是算计。“你都明白的道理,董局长怎么明白。不找黑帮,必然是这些人已经用不了,而且....”
“而且什么?”
柳之舟轻笑一声“我们最近不是正发愁买不到合适的军备,这德国的军备可是比美国货还好,有了这份情,德国领事馆还不帮我这个忙?那位安娜小姐,可不只是大使的侄女。”
柳城恍然道“我明白了,那位安娜小姐的父亲在德古军部地位很高,家族又是经营军火生意的,如果找到人,那么我们发愁的装备,完全没有问题了。”
他是柳之舟的侍卫长,跟随他去过领事馆,也在德国见过那一位的父亲。自是知道那一位在德国军部的影响力。
柳之舟笑笑“那个小七怎么样了?”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您找他有事?”柳城疑惑,上次救下苏小姐,顺带把那个小七带回来救治,这阵子自己就去看了几次,不知道少将有何吩咐。
“既然好了,也该回报一下我的救命之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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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丽娘从监狱离开,十分沮丧,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昨天还能见的人,今天就被告知定了罪,不准探监了。
她心里焦急,本想理论,可跟一个狱卒有什么理论的,他就是个办事的小虾米。
难道真的只能去求柳之舟?
一想他那得意暧昧的嘴脸,苏丽娘气就不打一处来。她清楚感觉到一股闷气在胸口上蹿下跳,跟跳蚤似的,怎么都平息不了。
要不是教养不允许,苏丽娘恨不得当街骂娘,满地打滚撒泼。
她摇摇头,真是疯了,她怎么能想这么没教养的举动。罪过罪过!上了车,老胡见她拿着东西又出来了,就知道事情不太好。
他紧张道“少奶奶,情况如何?”
苏丽娘摇摇头,单手揉揉脑袋,叹息道“别问了,回去吧。”她看着这高高的监狱围墙,那些铁丝电网,只觉得被围困根本不是乔玉良,而是她。
老胡想了想道“少奶奶,要不,再去求一求表少爷,上次的事情不是他帮助解决的吗?”表少爷在上海有势力,共党的事都能一句话揭过,这冤案,应该不难。
真是哪壶不该提哪壶,苏丽娘垂眸不语,她现在就怕听到柳之舟的名字。
找他救人,那简直就是去卖身。
问题是,为这么个花心的男人,卖身值得吗?
苏丽娘自从将乔玉良在外面的糟粕事理顺了一些,那对他唯一的一点敬慕也没有了。要不是念着乔老爷平日里对她的好,她巴不得让乔玉良在牢里多吃吃苦头。
老胡见苏丽娘没说话,便老实开车,不再多话。
车子开出一段路,苏丽娘忽然道“老胡,去四方杂货铺。”
有件事,她想要找余老板问问。
苏丽娘摸了摸之前擦过面霜的手,心里有些古怪的揣测。她不知是真是假,但是更离谱的都听过了,这些东西也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