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度大约有六十来度,一般人难以承受,但习武者皮糙肉厚,只是略有些难受。
于是也将心神移开,一边在脑海中推演功法,一边聆听白师行的语句,将之记在心里。
半时辰后,药液沸腾了,蒸发出来,但又被鼎盖拦住,凝结成水,滴回鼎中。整个鼎难以散热,温度变得极高。
陈北海背部贴紧鼎壁,感受到愈发狂暴的热力,只觉得背部剧痛,再加上自己被定在鼎壁,真好像一块铁板上的烤肉,炭火上的死兔。
白师行见状,让所有弟子一应将火焰降低一寸。白衣弟子将云芝柴抽出,火势小了。大鼎不再像之前一样几乎要炸开,而是维持着这一温度。
白师行深呼吸,语气沉重:“从现在起,我的命令你们必须严格遵循,一个也不能做错,否则这药鼎将立即炸开,威力极大,这山洞、乃至这凌云山会直接崩塌。”
肖景听了,大为不满,直言不讳:“白家主,之前你可没说过,炼丹失败还会导致丹鼎炸裂吧?”
严远挥手拦住他,对十六个白衣弟子说:“都听白先生的,你们要是犯错了,便埋在这里吧!”
对于他们两位一流高手来说,哪怕山洞垮塌,他们也能凭借肉掌分开山石,开辟出一条通路。但这些多情宗的白衣弟子必死无疑。
严远对白师行拱手,挤出一个生硬的微笑:“我相信白先生不会拿自己和女儿的性命开玩笑。”
白师行神色变幻,但默不作声。
他的女儿白灵素现在就关在山洞深处。作为完完全全的普通人,山洞垮塌后,绝对是最先葬身山腹的一个。
白师行口中说着:“乾位,从上而下第三个细孔,持续注入内力。”
站在乾位外边的弟子连忙以最快的速度飞身到鼎上,手上戴着蚕丝手套,倒也不怕鼎身将皮肤烫得焦坏。
一手攀附住鼎身,另一只手向其中注入内力。
陈北海就被安置在鼎内对应的位置,那细孔连通着铜管,插入陈北海体内。陈北海被七截绝脉针封住内力,无法抵抗外来力量。
他感受到一股异样内力注入体内,顺着铜管流动起来,经过他体内中,吸附带走了自己的一部分内力。
而且这内力流失后,似乎带走了某种东西,他估计这内力已经彻底流失,无法轻易恢复了。
可是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呢?内力是否能够恢复,对于现在的他毫无意义。
白师行又喊道:“兑位,从上而下第四个细孔,持续注入内力。”
站在兑位的弟子也连忙运转轻功跳到鼎身上,寻找到第四个小洞,注入内力。
“艮位,第六个细孔,持续注入内力。”艮位弟子也飞身而上。
“坤位,第五个细孔,注入内力一瞬。”坤位弟子一愣神,但没有弄错,在鼎上一拍,便跳了下来。
“乾位弟子放下,乾位火高半寸。巽位从上往下第二个细孔,注入内力一瞬。”
“震位……”
白师行口中不断吩咐,八位弟子也一一照办,有条不紊地炼制起这颗金丹。
鼎中,陈北海也察觉到自己的内力在以极其细微的速度削弱,被抽出,运到细铜管中,与来自他人的内力混杂在一起,开始循环往复。
突然,鼎外一名白衣弟子在跃起注入内力时,找错了位置。
白师行目眦欲裂,声如啼血:“别动,你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