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过了会儿他又说:“如果你回家的时候害怕,可以跟我说声,我把你送去车站。”
沈昼叶充满感激,点了点头。
……
那天午饭时,外头仍然暴雨倾盆,天际闷雷滚滚作响。
棒约翰门店里,靠窗一排,坐着一群大小伙子,安静地围着一块披萨和小食拼盘开啃。
“诶,你们说。那些趁着十一出国玩的,能玩得开心吗?雨下得这么大,不得天天在酒店抽鬼牌?”陆之鸣突然问:“我这几天在家连t恤都晾不干。”
“……”
众人立刻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
陆之鸣迷茫摊手:“??我说的哪里有错?”
诸君一片沉默,陈啸之看了一眼陆之鸣,撕了块披萨下来。
周成解释道:“……有充足的证据和常识表明,北京下雨,不代表全世界都在下雨。”
“……”
陆之鸣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
“不过话说回来了,整个十一假期,我们天天都来这个培训,”慕容俊叹了口气,揉了揉自己的后脖颈道:“我都没时间陪我女朋友了,这几天她估计要和我闹。”
慕容俊,陈啸之见过的唯一一个高贵的慕容氏,据说曾在小学幼儿园时靠着天龙八部的“我户口本上其实叫慕容复”的玛丽苏姓氏把妹法来骗小姑娘,一个接一个地换小女友。
上了初中之后,似乎因为他的哪个远房表亲慕容云海的缘故,姓氏把妹法有些行不通了。
周成极尽嘲讽地冷笑一声。
慕容俊则装没听见那声‘呵’中嘲讽的意味:“陈啸之你呢?你女朋友和你闹不?”
陆之鸣擦了擦手:“他没女朋友。”
“哈?”慕容俊充满震惊:“他?——你说的是陈啸之?”
他指向这个少年——陈啸之进入了神游天外的状态。陆之鸣看了这个长得高而且帅,家境优越而且学习稳居年级前三的运动健将、模范型‘妈妈同事家孩子’的弟弟,慢吞吞道:“确切来说,他,没有,过。”
慕容俊:“……”
这句话听上去特别假,尤其是结合陈啸之的外在条件。
“追他的女生真的不少,至少收了二三十封情书吧。”陆之鸣撕开奥尔良鸡翅根:“他对大多数女生也都挺好的。但是他本人一任都没谈过。说自己不想伺候小丫头,什么翻墙去给小丫头买姨妈巾,什么给她买零食……都嫌麻烦。”
慕容俊和周成充满震惊:“…………”
这有什么好麻烦的啊!简直没人能理解。
然后陆之鸣想了想,又告诉这两个人:“不过,有过例外。”
然后他用胳膊一撞发呆的陈啸之,将他彻底从自己的世界撞了出来。
“讲讲看,啸之,”他对陈啸之道:“唯一的那个小姑娘。”
实验课上,梁乐和沈昼叶自成一角。
持续了整个十一假期的暴雨仍在瓢泼般地下着,哗啦啦地砸着窗沿,又砸满玻璃。
梁乐挑了个靠窗的试验台,那个位置不用搭理别人,空气流通性也好,沈昼叶对那个位置举起双手双脚赞成——两个人把老师布置完的实验做完后,就头顶头地一起琢磨做点什么玩。
沈昼叶:“学长,你听过桥梁承重吗?”
梁乐微一思索,点头:“听过,工程学问题。”
然后沈昼叶笑了起来:“用a4纸桥梁承重呢?”
梁乐:“……哈?”
“我小时候在国外,”沈昼叶眨了眨眼睛,认真解释道:“有什么好玩的国内的书,都是我爸给我打印了让我带回家看的,就是那么大一摞a4纸。”
“后来打印得多了,他觉得这些纸都浪费了,而我又老看起来像要惹事的,就布置了个任务,让我用a4纸设计承重的桥梁。”
梁乐立刻反应了过来:“只能用纸?这么这么有意思?”
沈昼叶点了点头:“只能用纸和胶棒。禁止使用胶带。”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梁乐露出一丝笑意:“你爸是个很好玩的人。应该也限制你用纸了吧?”
沈昼叶笑道:“一般是拆开一打打印出来的读物,标准a4纸或者letter,我和我爸每人一半。”
梁乐立即问:“纸张是奇数怎么办?”
沈昼叶沉思一会儿:“多出来的那一张就丢掉。”
梁乐感慨:“太公平了。你爸一点都不让你。”
沈昼叶扑哧笑了出来。
和梁乐在一起有一种朋友的舒服,梁乐显然也很喜欢沈昼叶这种朋友——沈昼叶笑眯眯的问:“嗯?学长你怎么说?”
梁乐两眼放光,痛快道:“玩!”
沈昼叶大笑起来,跑去前面找老师要纸。老师也觉得挺有意思,痛快地把她叫到办公室,拿了一堆过期的卷子给她。
沈昼叶抱着卷子,在走廊尽头,撞上了陈啸之。
外面滚过一声雷鸣,大风狂刮,茂密树叶黏于窗棱。
陈啸之大约刚从厕所出来,修长手指滴着水,浑身上下洋溢着几乎快爆炸的不爽,一头黑发被大风吹得乱飞。
他近乎咬牙切齿地问:“挺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