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远难以置信地反问道,他那张英俊的正国字脸一下子惊成了赵本山的鞋拔子脸。
马小三再次略骄傲地点点头说:“是,单大哥,我戒烟。”
单志远还是无法相信地又问道:“你厉害呀,兄弟!戒了多久啦?为什么要戒烟呀?”
为什么戒烟这是个严肃的话题,一向喜欢故弄玄虚的马小三自备三套完全不同的标准答案,以备在不同的时间、不同地点、分别回答不同人,今天对单志远他是据实回答:“嗨,其实也没啥单大哥,就是我这嗓子不行了,老发炎,疼的我实在是受不了了,这不只好把烟给戒了——戒了……差不多有一年多了吧!”马小三极善撒谎,但这次说的全是实话,可一旁的晋胖子却替他暗暗地叹了一口气,他当然知道马小三戒烟的真正原因,也正因为他知道,所以他才觉得他的行为简直就是神经病,不可理喻!而且,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晋胖子甚至觉得马小三不光是神经病,甚至有点薄情寡义,你说就为那屁大点事,他居然把抽了十多年的烟说戒就给戒了,这不是薄情寡义是他妈什么?!
“啊!都戒掉一年多了呀?那就是彻底断瘾了呀!——厉害,厉害!”单志远由衷地赞道。戒烟这种要老命的行为艺术他也尝试过很多次,也采取过各种措施,什么吃糖嗑瓜子,跑步喝中药,甚至还去找中医扎针灸拔过火罐,可谓是穷尽了各种手段,但最长记录也就十九天,他没想到自己做不到的事这小子居然做到了!他不禁疑惑,难道自己的第一眼印象看错了?这个小眼睛还是个狠角色?他是怎么做到的?这可得好好请教一下,所以赞过之后他又诚恳地问道:“兄弟呀,我记得你以前烟瘾不小啊,也是一根接着一根的抽,也算是老烟民了吧?你跟大哥说说你是怎么戒掉的?都采取了什么措施呀?是吃戒烟糖还是嗑瓜子呀?”
“没有,没有,单大哥我简单,啥措施都没有,就是决定不抽了,然后就戒掉了……好像也没费什么劲,然后就戒掉了!”马小三轻描淡写地说道,他说的还是实话,但不明就里的单志远并不知道,戒烟,对这货而言不但不难,那种穷凶极恶的折磨反而帮他度过了一个灾难性的心灵难关,起到以毒攻毒的疗伤作用。
“啊?!说戒就戒呀!厉害!厉害!”单志远再次表示由衷的佩服,不服不行呀,自己戒十九天的那次,光戒烟糖就买了八公斤,糖尿病都快吃出来了,可最后还是没扛住心瘾折磨,结果半途而废了,难道这个小眼睛真是个横刀立马的狠角色?不对,刚才好像听他说是他因为嗓子不舒服才戒的烟,如果是因为无法忍受的肉体折磨而被动戒除的,那还算不上是正经的狠角色了,只能算是谨遵医嘱。单志远笑了笑又问道:“兄弟呀,你刚才说你的嗓子是怎么回事?……咽炎是吧?严重吗?去医院看过没有啊?”
“是单大哥,我这嗓子咽炎,还是有点严重的,老发炎,一年四季都发炎,麻烦死了你知道吧!医院就别提了单大哥,中医西医还有电线杆上的老军医我全都去看过,有一次还拿那个美国进口的激光烧过,钱是没少话,但都不管用,是个医生都让我戒烟,说不戒烟就好不了,这不没办法了我只好把烟戒了!”马小三回答说,单志远颌首点头,自己那第一眼印象没看错,这小子果然谨遵医嘱,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横刀立马!当然谨遵医嘱也够狠,因为有很多没起子的货,包括自己都被医生警告过多少次了,说再抽那好好的肺叶就要被抽成黑心棉了,可自己还不是置若罔闻,还不是下不了狠心戒不了嘛!
这时服务员将他们的菜端了上来,晋胖子伸手抓起面前的一瓶白酒——朋友间的聚会第一瓶酒由必须这个脑满肠肥酒司令亲自倒,谁要是敢和他抢,这个臭名昭著的战争贩子就会毫不犹豫地对谁宣战,而一旦成为他的作战目标,基本上就是非死即伤的待遇。这个规矩单志远和马小三都知道,所以他们都不和他抢——晋胖子一把拧开酒瓶盖,咕咚咕咚地往三只钢化杯里倒,这是别人用来喝茶的茶杯,酒缸里泡大的晋胖子通常用来喝白酒,一瓶500毫升的白酒不多不少刚好能倒满三杯。今天这酒很一般,是最便宜的盘龙江大曲,马小三不喜欢喝这酒,嫌它度数太高,辣嘴。云南的酒他比较偏爱红盒版的陈酿九乡醉,那才是美酒,不过那酒也是真心贵。他要想开怀畅饮还要再等十年,等他投奔曾前进那个土豪老班长之后才能做到。晋胖子不嫌弃廉价的盘龙江大曲,反而喜欢的猛烈和火辣,晕开酒气也缓和了他那好为人师的焦虑,所以倒好酒之后他换了一个相对温和的口吻对马小三说道:“行啦马主任,来吧,从你这开始,你先整两句。”马小三吓了一跳,忙摇手嚷道:“哥,你别逗了,你们两位大哥都在呢——我哪敢多嘴呀!你来,你来!”说着他还特意扭头笑着看了一眼单志远,不知道洗尽铅华之后,这老哥的祝酒浪技是否还在?不过,今天这小饭店不比往日的酒店包间,公共场所似乎不太适合展示他的那个浪技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