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路小言的心,跟着颤了颤。
傅靳岚见状,神色陡凛,兀自走到了卧室门前,寒声道:“出来,回家。”
冷冰冰的语气,哪里是对儿子,根本是对下属。
凛宝,不是他的下属。
路小言猛地回神,下意识阻止道:“你不能这样凶。”
话音刚落,傅靳岚的目光直勾勾的袭来,轻嗤了一声,语气森然冰冷,“你有资格说这话吗?”
她……
没资格。
路小言的心狠狠地刺了一下,没想到竟然会阴差阳错和凛宝相见,更没有想到,竟然会和傅靳岚,再次重逢……
哪怕是过了六年,路小言对傅靳岚还是有一种深深的恐惧,而傅靳岚只是淡淡的睨了他一眼,兀自吩咐道:“撬!”
随即,身后保镖上前。
就在此时,路小言终究忍不住,一个健步,挡在了门前,对上傅靳岚那双幽暗冰冷的眸子,提声道:“傅靳岚,凛宝只是一个孩子,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吗!”
一刹那,全场安静如鸡。
保镖面面相觑,傻了眼。
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竟然敢对傅少大呼小叫,简直是……
勇气可嘉!
而路小言话刚出口便后悔了,嗓子就像是被大石头压住一样,一肚子的话,如鲠在喉,只能咬着牙,直勾勾的盯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心脏一片颤栗。
而傅靳岚,出乎意料的沉寂下来。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眼下的女人,漆黑的眸子里拂过一道异色。
六年不见,她,完全变了。
六年前的路小言,就是温室里的花朵,柔柔弱弱,仿佛一捏就死。
可是如今,她就像是一朵雏菊,素净却坚韧。
傅靳岚缓缓倾身,犹如古井般阴寒的眸子紧紧地攫着路小言的,直到两人鼻尖相抵。
那一刻,路小言似乎感受到了死亡的滋味。
“那你说,我要如何,才能带走,我的儿子。”傅靳岚薄唇轻启,扑面而来的灼热,烫的路小言心悸。
他的儿子。
路小言喉间发堵,面对傅靳岚的宣告主权,竟然没有一句辩驳的能力。
没错,从六年前,父亲出狱的那一刻开始,她已经失去了当孩子母亲的资格。
眸色一黯,她竭力隐忍着揪心之痛,咬牙道:“让我试试,可以吗……”
傅靳岚眸色微冷,饶有深意的睨了她一眼,半晌,向后浅退了一步。
压迫感,稍稍消散几分。
路小言捏了捏手心,转身,勉力扬起笑颜,故作轻松的敲了敲门,道:“凛宝,就算是生气,也不可以不吃东西,你先乖乖出来吃饭好不好?”
屋内传来一阵动静,房门依旧紧闭。
路小言并未气馁,深吸一口气,柔意更深,“凛宝不喜欢……阿姨做的红烧里脊吗?再不出来,我就拌胡萝卜进去了。”
“不要。”
就在此时,房门打开了一条缝,探出了一个黢黑的小脑袋,一脸嫌恶道:“胡萝卜,难吃。”
看到凛宝,路小言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屈膝将他搂进怀里,泪如雨下。
她多失败,儿子明明就在面前,她却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