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亵渎者”托尔贝恩

    卡利斯多斯是在乌鸦堡南的郊外一处谷地找到皇帝陛下的。

    凭借神灵的祝福与启示，卡利斯多斯抵达这里时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一群不寻常的卫士，乌鸦堡以密探与刺客驰名整个大陆，在乌鸦堡的城郊轻易不会聚集起一群装束迥异的冒险者或者流浪骑士。直觉驱使卡利斯多斯离开大路，躲到附近的山林中观察这些卫士。很快卡利斯多斯就断定他的目标：皇帝阿斯特拉·洛萨就在这群人之中。

    这些卫士聚集在一处仅有十几户人家的小村落内，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个穿着华丽盔甲的瘦小身影，应该就是皇帝本人，皇帝身边跟着一名高个侍卫，看起来颇为威武。卡利斯多斯观察村庄所在的这片谷地的地形。这片谷地外高内低，东侧有一片陡峭的山崖，北侧通向乌鸦堡的大路旁有几片废弃的庄园废墟，南侧大路则有一片很长很缓的斜坡。卡利斯多斯让骑兵们偷偷靠向道路西面的谷仓背后，他还不想过早暴露自己。

    不出卡利斯多斯的预料，皇帝陛下身边只聚集了十几个卫士，这比“亵渎者”之前预测的还要寒酸。他们一路逃出阿拉希高地都没有多做停留，显然没有多少时间雇佣多少人加入麾下。不过卡利斯多斯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他手里大部分骑士都被他派出去送信了，现在身边只有六七个手下。正因如此，现在乌鸦堡的态度至关重要，如果卡利斯多斯能率先找到乌鸦堡的主人，说服他与自己一起捉拿。。。。对，没错，是捉拿劫持皇帝的恶徒，那么他的任务就算完成大半了。

    “谁在那！”

    卡利斯多斯撇撇嘴，他知道自己可能被发现了，在密探之城，任何藏匿身形的意义都不会特别大。果然来人是一名乌鸦堡的游骑兵，一袭黑衣灰袍罩住随身的武装，带着的兜帽几乎看不清人脸，唯独印象深刻的是马首上饰有黑乌鸦羽毛的乌鸦堡徽记。

    游骑兵来到卡利斯多斯面前，山下打量卡利斯多斯一行人，敬了一个军礼说道：“各位，来此有何贵干。”

    “我想见你们的首领。”卡利斯多斯回答。他知道乌鸦堡的主人不喜欢被人叫城主或者爵士，因为乌鸦堡的主人志在高远，所以在乌鸦堡都称此地领主为“首领”。

    “我们的首领已有言告知阁下：近日天晴日朗，我已外出巡猎。”

    “本将军明白了。请转告贵堡首领，托尔贝恩家族承情了。”卡利斯多斯在马上鞠躬致意。

    那名游骑兵见状调转马头，纵马离开。

    “大人，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乌鸦堡的密探遍布大陆，怎么会有人跑到他们鼻子底下还不知道的事呢？”卡利斯多斯解释道。

    “大人？”

    “他们不敢也不想搏这一把啊。”

    “那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我们等我们的援军过来，和他们一样。”说罢，卡利斯多斯骑着马踱到那群保皇党卫士面前，趁着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时呼地转上一圈，回到大路上。

    反应过来的新晋皇帝卫士们也翻身上马，抽出武器要追上来，却被一名高大武士大声喝止。等了一会见没人上来，卡利斯多斯也下马，坐在路边。两队人马就这么对峙着。

    下午五时，一群提着草叉弯刀的，光着脚的民兵沿着大路自南而来。他们见到路边的卡利斯多斯的骑兵，没有逼近，只敢远远地观察着。半个小时后，一群纹章上绣着五彩斑斓的骑士队伍也从南面的大路赶来。之前的民兵见到骑士老爷自动让开道路，那些骑士见了托尔贝恩骑兵们佩戴的徽记，迟疑了一下聚拢到了皇帝身边。

    下午六时，又一群人从东面的山林中汹汹而来，他们装束古怪，有的衣衫褴褛装备破烂，有的却武器精良，不问可知是盘踞在附近的匪类。他们看见下面的阵势，立刻大张旗鼓地山呼万岁而来。或许是保皇党自认为实力已彻底呈碾压态势，于是他们挂起了洛萨皇族的纹章旗帜，这引起了周边村庄的轰动。

    下午七时，两队轻骑兵从南北两路快速行军而来。卡利斯多斯隔着老远就能看到他们挂着的六翼纹章旗帜，北面那一路的纹章是蓝金配色的，那面那一队则是传统的红底白翼。见到皇帝陛下的旗帜，两路骑兵立刻不由分说地展开队形，高喊着冲杀过来。保皇党最外侧的那群土匪流寇和形似乞丐的民兵顿时成了首当其冲的牺牲品。内圈的那些骑士似乎想要增援，又被那个高个骑士喝止。一番厮杀在并不非常宽裕的大道两边的田野上展开，很快田野就被染成了红色，土匪与乞丐民兵开始崩溃，但谷地的地形让限制了他们的逃跑选择，他们纷纷涌向谷地中央的村庄。此时村庄入口的卫士们发挥了作用，在斩杀了十几个想要逃进村庄的溃兵后，土匪和乞丐民兵重新恢复了一点点抵抗的勇气。这些勇气和谷地狭窄不便迂回的阵型又为他们争取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期间，卡利斯多斯带着部下躲进了谷仓，现在还不到我出手的时候。卡利斯多斯捏着一对紫色的巫毒娃娃对自己说道。

    下午八时，两队弓骑手又从南北两个方向抵达了战场。如果卡利斯多斯此时透过谷仓顶部的天窗，就能清楚地看到两队人马各自佩戴的金色山脉与三色羽毛的纹章配饰。他们的军队训练有素，且兵力雄厚，远多于此时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的托尔贝恩骑兵。锋利的箭矢划破天空刺入托尔贝恩骑兵的胸膛。战场形势逐渐逆转，托尔贝恩的轻骑兵开始逃走，但谷地的地形和大战后的疲劳拖延了他们的脚步，让他们损失惨重。

    夜晚九点半，最后一彪人马来到这片已经被鲜血染红的村庄。卡利斯多斯举着战旗来到几小时前自称外出游猎的黑衣人面前，淡定地说道：“欢迎，未来的奥特兰克国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