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志力极强,哪怕是睡梦中都不见半丝放松。现在看来,不但睡梦中在防备,醉酒时的防备更重。甚至能用意志力,抵当醉酒的状态。
“今天晚上有晚会,青云还要上台表演的。我要是错过了,她肯定得生气。”欢喜努力的运转着大脑,生怕一个不动,陷入死机状态。“她是我室友。唔,我好久没在学校里住了,该晒被子了。”
“没关系,她今天去不了。”李青阳看着她努力保持清醒的样子,虽觉得有意思的很,却又多了些心疼。还有着浓浓的好奇,到底是什么,让她如此的紧张:“你现在想去哪?”
“我想回去。”外面的冷空气让她清醒,但却让她很不舒服。长长的呼气,“我想回家,睡觉。”关起门来,只自己的一个人,i不怕了。
“好,我送你回家。”他牵着她的手,领着她往停车的地方。
欢喜眨着眼,尽力跟着他。脑子里拼命的转着,却非常警惕的避开一些地方。她不敢保证自己是不是真的清醒,有些东西,只有忘记,完全不去碰触,才能不被人所知。否则,万一她想的时候其实已经脱口而出了呢。
所以,她只想一些能想的,哪怕是失控说了出来,也不怕什么。但失控总是不好的,所以,她便主动开口,占用了自己的嘴:“我堂姐给我写了信,她说他们搬到了J市,让我今年过年去她那里过年。我想去的,我不想回老家。我要来上大学,我妈不高兴来着,我大嫂他们肯定更不高兴……我大嫂还想给我个对象来着,一个混蛋,居然想让我赚钱给他养家,供他去上大学。我才不要……可我妈他们都乐意。我不愿意,他们肯定都生气了……”
“大哥二哥分家了,本来他们写信给我说,给我留了房间。可大伯母后来跟我说,那房间都被我侄子用了。我要是回去,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我不想回去,不喜欢他们,都是陌生人。”说到最后,她又委屈的不行。
此时他们已经到了车前,李青阳扶着她,把她推上车。顺便,还将车窗打开。莫名的,他知道,她更愿意吹着冷风,保持那仅有的清醒。否则,以后她会更加防着他,更不会再跟他出门。
“好,不回去。”他轻应道。然后才对老王道:“回四合院。”
老王一言不发,直接启动车子。
“我喜欢大伯母。大伯母对堂姐好,是妈妈。对我也好,可只是大伯母。堂姐对我也好,像姐姐。超哥好,像哥哥,舅舅好,像爸爸……”欢喜用力甩了下头,让脑子再次恢复清明:“我想去堂姐那过年。可我又担心舅舅,舅舅一个人。堂姐有姐夫和阿进,超哥有爸爸的……过年应该阖家团圆。我没有家……”不对,这辈子她有家。猛的抬头敲了下脑袋,将靠着她的李青阳推开:“离我远一点,太热,会晕。”
“好,我离你远一点。”李青阳没有听她最后的话,她说,她没有家。
李青阳难免多想。他想到她从小进了山里,山里生活清苦,过的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日子。到是从村子里的一些人嘴里知道,她刚从山里出来的时候,黑黑瘦瘦的,胆小的见人躲,连话都说不利落,十分可怜。让他不由怀疑,姑婆真的有用心教导她么?若是没有,她便有如今这样的风采,那她该是何等的聪敏慧诘?
后来离开了山里,到了父母身边。必然又惧又期待……但这句话无疑说明了,她的生活状态。她没有家,那些人,进不到她的心里。对于她,不过是熟悉的陌生人。
所以,她才会时时防备吧!山里的生活,除了苦定然还有险。回到家里,全然陌生的环境,她必定胆颤心惊。连睡梦中都不得安宁……
心疼爬上心头,又将她的手握住。
欢喜清醒了许多,冷风吹着,而且,时间一点点过去,酒意也微散了些。此时却不想再开口,她靠着靠背,微闭上眼。车开得越快,吹到脸上的风越大。越是刺骨的寒,越能让她清醒,也越是让她觉得安全。
“阿喜,别睡,会生病。”李青阳轻试她的额头,伸手将她那边的窗户关起:“再忍忍,马上到家了。”
“恩。”欢喜应着,睁开了眼。“大哥,麻烦你了。”
“应该的。”
“那我不跟大哥客气了。”欢喜轻笑道:“对了,大哥还没告诉我,什么时候结婚呢!我好给你按时把绣件绣好。”
随着她这话,车子猛的打了个弯。
欢喜诡异的看向老王,对着李青阳吐了吐舌头:“这消息不会还是秘密吧?把王叔吓到了。”
李青阳见她这醒了酒,到是松了口气。无视老王通过后视镜望过来的诡异目光:“以你的速度,带着绣行,肯定能赶上。”好几年呢,怎么也要她毕业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