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沛蕖一睁眼便看到那一拢殷红色的金丝云纹纱帐只剩下了半边,束束刺眼的阳光从缺少的半边纱帐一泻而下,她整个人顿时清醒了。
她下意识地看看了床榻,发现已无宇文焕卿的身影,只剩下一只鸳鸯戏水金丝软枕在自己的枕边。
见到那对鸳鸯,她仿若看到昨日与他的种种,脸颊竟一下子染上了层层红晕,她腾身而起,却发现自己只穿了一件内围抹胸。
她记得昨日把自己用被裹得严实,难道半夜自己睡得太沉,被他…。
顾沛蕖六神无主,颤抖的揭开被子,瞬间心安了下来,默念:还好,还好,皇上还算得上是个正人君子!
“请娘娘洗漱更衣以前往宣仪殿叩谢皇恩!”听到此言,顾沛蕖才发现龙床之下跪着六个婢女,正恭候她起身。
“本宫知道了,现在什么时辰了?”顾沛蕖羞涩地问道,复又用被子将自己裹了一裹。
“启禀娘娘,已经过了巳时了,皇上早朝已毕。请娘娘遵照宫制,等待皇上召见,移驾宣仪殿叩谢皇恩!”一着碧色侍女装、梳着双丫髻的侍婢恭敬的答道。
没想到已经是这个时辰了,昨日自己与宇文焕卿角力良久,她又被刺、又被捆、又撞头…简直是不堪回首,以至于她现在依旧觉得自己腰酸背痛,十分疲惫。
一想到还要去向宇文焕卿谢恩,她是既慌张又愤恨,明明吃亏的是自己,还要对他千恩万谢,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简直是不可理喻!
转而一想罢了,早了结此事,她便可早一刻回到芷兰宫。
顾沛蕖捋了捋头发,未加思索地说:“你们把本宫的衣服拿来!”
一女子面上微红甚是局促地答道:“禀娘娘,娘娘昨日的衣服已经污损且撕毁大半,已经穿不得了!皇上吩咐简总管从掌锦司为娘娘取了一件新衣裙,请娘娘更衣!”
说着呈上一雪缎内衫并一绣白玉兰淡紫色金锦华服以及一件粉紫薄罗纱衣,那华服及纱衣颜色艳丽,异常华美。
顾沛蕖听侍婢说完,方想起昨日衣裙被宇文焕卿撕扯的不成样子,如今又让婢女提及此事,羞愤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将捧盘里的内衫扯了过去,躲在半边的红纱帐内更换完,才忐忑地下了床由婢女伺候更衣。
梳洗完毕,紫宸宫的婢女为她梳了个朝云近香髻,将昨日她带的红玉髓海棠海棠钗带在了发髻旁,又为她带了一支嵌紫宝金凤步摇,金凤口中衔着数串金丝穿就的紫碧玺流苏。
此时,另一个侍婢小心翼翼的捧着一盏阿胶红枣乌鸡汤,恭敬地说道:“皇上有旨,娘娘昨日失了气血,醒后务必将此汤饮下!”
顾沛蕖听到此言,直觉七窍生烟。此话犹如一阵冷凛的寒风刮在脸上,她的脸一下子便红得似晚秋的红叶,红中还透着几分的凄凉。
“你们都退下吧!”顾沛蕖望着妆镜中的浓妆的自己,再瞥一眼汤盅,欲哭无泪,侍女则偷笑着纷纷退下。
不一会儿,外边就传来窃窃私语:“景娘娘真是貌若天仙,怪不得昨晚陛下那样生猛,听早上来伺候的绫儿说那殿内一片凌乱,皇上的内衫还湿漉漉的呢!”
“我也听说了,连红纱帐都扯掉了半边!哈哈…皇上半年都不进一次后宫,登基三年从没让哪位娘娘进过函恩殿侍寝,景妃的这起恩宠可是任何人都抵不过的!”
“长得那样美,皇上自然宠爱!咱们皇上也是英俊风流,玉树临风,他俩倒是十分般配的!”
此时的顾沛蕖已头如斗大,恨不得即刻学了那萧史弄玉捏个白日飞升的仙法,逃离这让她羞愧难当的内宫。
她心一横,走了出去:“皇上现在在哪?本宫即刻谢了恩便准备回芷兰宫了!”
“娘娘,皇上此时在宣仪殿议事,无传不得入内!”方才窃窃私议的小婢女惶恐的答道。
“那本宫就到殿外去等,你带路吧!”
此时,宣仪殿内宰相陈禀之正在禀告西域商会的筹备事宜,宇文焕渊和南宫澈则坐在殿内谨慎地听陈禀之所言。
“皇上,臣近几日已将西域商会的成员名册登记在案,还要劳烦南宫暗影府将这些商人的背景、经历一一查实,万不可混入了北疆细作!”
已过不惑之年的陈禀之,精神烁烁,干练老成,身为四大世家的内政陈国公府的嫡子,他正直清廉,刚直不阿,与他的姐夫顾玉章可谓天壤之别,因此深得宇文焕卿的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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