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都要斗智斗勇一番,着实疲累。
不过好在,宇文焕卿从来都没有过分的强迫她,若不是昨日‘有隐疾’触碰到了他的逆鳞,自己又打翻了那这盏汤羹在他身上,他也不会像昨夜那样轻薄自己,好在最后他还是愿意合衣与自己相拥而眠。
相较于失身于他,被他亲吻和拥抱还算是划得来些。
顾沛蕖懒得再想,赶紧换上了一身冰蓝色蜀锦男装,束好发冠,披上紫色流光锦披风,小心地摸进了沐清坞。
踏上骊江已然冰封的江面,踩着脚下的积雪,顾沛蕖的心踏实又紧张。
上次的遇袭之险还历历在目,她不知道这是薛馥雅的有心为之,还是姜怀蕊的处心积虑。
之于此事,她不能声张,不能深究,只能做哑巴吞下黄连,自尝其苦。
在宇文焕卿多次软声细语的询问里,她都未能将姜怀蕊和薛馥雅和盘托出。
因为她知道宇文焕卿即便知晓实情也不能将她们怎么样,毕竟只是自己一面之词,若是将事情闹大了,自己反而成了潜逃出宫的罪妃。
她看着对面满是白雪苍茫的树林,豁然而喜,无论如何此时这里天地高远任她行,此时的空气依旧清新而自由。
只是如今自己没有马匹,再怎么都要步行到附近村庄,问问路,再买匹马。
想到这她加快了脚步,犹如奔向一片乐土。
顾沛蕖气喘吁吁地越上堤岸,她稍事休息,一抬眼看在树林深处居然拴着两匹上等的好马,一为枣红,一为纯黑。
她便奔着过去了,倒不是为了偷,若是它们的主人肯卖就更好不过了!
她将将接近马匹,只见一个身着雪色白貂披风的男子从天而降,没错确实是从天而降,他声音清冷:“这位公子,你是想偷我的马么?”
待他落地,眼光与顾沛蕖相对时竟是一脸的错愕,整个人都呆呆地杵在了原地。
顾沛蕖抬眼细看这男子,只见那人俊美绝伦又不失英气。五官精致且棱角分明,一双浓密的剑眉下是一双含了清水般澄澈的桃花眼,看上去隐忍而多情,他鼻子高挺,厚薄适中的嘴唇莹润而秀美。
他束着青玉螭纹发冠,余发披散而垂,外罩一件雪色白貂披风,披风下隐隐可见淡紫色的衣角。他手里提着一把玄色剑鞘的宝剑。
他身如玉树,挺拔而立,英气逼人却又好似一翩翩浊世的白衣佳公子,风姿特秀,爽朗清举。
顾沛蕖见其相貌出众,凛然正气,想来不是宵小之辈:“在下并非想偷马,只是想买下其中一匹,不知这位公子可否成全?价钱倒是好商量!”
南宫澈猛地回神,心中暗叹皇上果然英明,只是不想景妃娘娘竟然出宫的这样快。
他再见她,她着实清减了些许,但依旧美的出尘,一双含情凝涕的桃花眼似乎会讲话,自己便要将将陷了进去。
顾沛蕖见此男子表情复杂而不言,不禁有些迟疑,便慢慢地往后退去。
南宫澈见自己吓到了她,赶紧禀呈身份:“娘娘莫怕,在下南宫澈,奉皇上之命于此地保护娘娘!”
“南宫澈?”顾沛蕖情不自禁的惊呼道,不成想眼前这位俊朗不凡的男子,便是退了自己的婚事,间接害自己进了宫的南宫暗影府的二公子——南宫澈。
顾沛蕖此时的讶异全然都写在了脸上,她目光冷凛地盯着他,淡淡道:“原来您就是锦陵城大名鼎鼎的澈公子啊!”
南宫澈听她言语中清冷还带了一丝嘲讽,想必忆起了自己退婚之事,他心中百感交集,脸上露出尴尬之色:“正是在下,在下…在下…”
南宫澈拱手行礼间竟一时语塞。
顾沛蕖见他尴尬,心中暗喜:“奉命保护本宫么?本宫知道了,有劳澈公子了。既然如此,本宫便借你的马一用!”
说完,便登上了那匹枣红色的良驹,一挥鞭子便奔了出去。
南宫澈见此,赶紧飞身上马追了出去。
只见燕锋不知道从何处窜了出来,在后面叫嚷:“公子,公子,属下的马被那个公子偷了,您一定要为属下追回来啊!公子……”
直至燕锋的声音,淹没在一片苍茫寂静的山林之中。
南宫澈见前面奔得飞快的一袭紫衣的顾沛蕖,心中满是惊诧,他不成想,顾沛蕖这养在深闺的名门之秀竟然有如此骑技。
南宫澈大声地喊道:“娘娘,您慢点骑,可否等一下臣,你若跌下马来再受伤,皇上定然不会饶了微臣的!”
只见顾沛蕖完全不理会他,沿着踩踏出来的道路,策马扬鞭,绝尘而去。
顾沛蕖好久没有像今日这般爽快了,感受到耳边呼啸而过的疾风,仿若回到当年的渔阳城外,那里毗邻万里草原,她也曾在策马奔腾,肆意潇洒过。
过了许久她隐隐可见宽阔无雪的道路,她猜想这便是通往锦陵城内的道路,都说马知归途,此马跑的毫无犹疑,便不会有错。
不过顾沛蕖倒是放慢了速度,毕竟城内百姓较多,街市热闹繁杂,切不可伤了无辜百姓。
过了一会儿,南宫澈也追了过来,却仍未追上顾沛蕖。
再次来到锦陵东市,顾沛蕖直觉恍若隔世,她已经有两三年没有踏足此地了,毕竟自己曾是‘养在深闺人未识’的顾王府淑菀郡主。
她下了马,牵着马匹漫步而行,她看着街上车水马龙,小贩们则叫卖着各色的琳琅满目的货品。
她的眼睛不住的四下张望,流连于眼前的繁华美景,殊不知自己也是这街上行人眼中的一道亮丽的美景。
总是有那么多的人愿意赞叹的她的美貌,这其中便也有偷偷跟在她身后的南宫澈。此时的她在南宫澈的眼中犹如一朵高洁圣雅的芙蕖,冰清冷艳,出尘轻灵。
而锦陵城声名远播的南宫澈便成了顾沛蕖身后的第二道风景线。
今日这锦陵东市的男人女人,青年男女倒是真的一饱眼福了!
“哎呦呦,这是谁家的公子啊?竟生得这般地美!”一个妇人见此等翩翩佳公子,不禁咂咂嘴。
一个中年男子颇为赞同地道:“女子尤不及他的美貌啊!真是容貌如画,风仪出众啊!”
一个书生竟是看痴了,酸腐地吟出一句歪诗:“此人只因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南宫澈见众人啧啧称奇,心中倒是真的觉得‘大梁第一绝色’是对她最为中肯的评价。
忽而,顾沛蕖看到前面围着一圈人,一个容貌秀丽的小姑娘正在与一个卖糖葫芦的商贩争执不下。她本不予理会,但却被人流推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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