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则家世平平,外公只是个户部侍郎,母亲陈妃也非常平庸,因为是太后的远房侄女,才被封了妃。
当然,这三个皇子,原著里都被季如雪干掉了。
季如雪后来心理变态,恐怕跟这三个哥哥也脱不了干系,想到这里,林若轩安慰一般轻轻拍了拍小孩儿的背脊:“殿下别怕,有我在呢。”
季如雪低低道:“嗯。”
当林若轩推着季如雪进入尚书房的时候,正在议论纷纷的人全都微微一愣,尚书房里忽然安静下来。
林若轩心中了然,估计这些人正想着怎么欺负季如雪,却没想到自己这个东厂督主,竟然会亲自陪着季如雪来上学。
尚书房里面只有六七个人,神色倨傲的那个应该就是太子季如渊了,白净斯文的那个应该是二皇子季如瀚,傻兮兮的那个应该是三皇子季如海。
除此之外,太子伴读卢衡也在,季如瀚和季如海没有伴读,只带了随身伺候的小太监。
林若轩微微躬身:“见过太子殿下,见过二皇子殿下,见过三皇子殿下。”
太子季如渊约莫十七八岁,模样还算英俊,他并不搭理林若轩,只微微蹙着眉头,打量着轮椅上的季如雪,而后轻轻低笑一声,那笑声充满了恶意:“小畜生怎么瘸了?”
季如雪紧紧抿着唇,林若轩也没有搭理太子,只推着季如雪往最后面的空桌走去,刚刚经过季如渊身边,忽然一声巨响!
“砰!!!”
随着这声巨响,一块沉重硕大的砚台,狠狠砸在了季如雪轮椅前面的地上!漆黑的砚台顿时四分五裂,一地狼藉!
浓黑的墨汁洒了季如雪一身,这件今天刚刚换上素青色棉袍立刻毁了,他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捏紧了轮椅扶手。
季如渊挑眉道:“四弟,你撞落了我的砚台,怎么赔?”
这该死的太子,分明是他自己故意弄落的!林若轩勉强压抑着怒气,不想在季如雪上学的第一天就搞出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深深吸了口气,从包袱里拿出那块紫金砚台,想要赔给季如渊,再说两句软话,暂时糊弄过去。
就在这一瞬间,季如雪忽然伸出手,紧紧握住了林若轩的手腕。
林若轩呆了呆,低头问道:“怎么了?”
季如雪声音很轻,但一字一顿,非常清晰:“这是我、的、砚、台。”
言下之意自然是,不能赔给太子。
林若轩眨了眨眼睛,心中有些迷茫,季如雪怎么了?这小孩儿一向非常能忍,不是这么意气用事的人啊?
季如渊怒极反笑:“小畜生,谁稀罕你的砚台?!本宫命令你,把这地上的碎砚台,给我一块块捡起来!谁也不许帮他!”
季如雪坐在轮椅上,而砚台碎了满地,季如渊明显就是在刁难人。
林若轩沉声道:“太子殿下,四殿下的腿不太方便。”
“他瘸了关我什么事?瘸了就像狗一样趴着,慢慢捡!本宫有这个耐心!”
季如雪捏着扶手的手指收紧了,指关节微微泛着白,但脸色却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冷冷地望着季如渊。
整个尚书房没有人说话,气氛一片凝滞。
林若轩忍了忍,心知今天免不了要得罪这位太子爷了。
他不再犹豫,凑近季如渊耳边,声音压得很低:“太子殿下,前些日子您办的将军宴,我听东厂下面的人说,办得挺热闹,死了三个农家小孩?这事儿皇上知道吗?”
季如渊微微一愣,眸色冷了下来,声音却不由自主地变低了:“林若轩,你在威胁我?”
“奴婢不敢 。”林若轩低眉顺眼道,“只是皇上笃信佛法,下个月又是太后六十大寿,如果皇上和太后知道了这件事,对太子殿下恐怕不太好。”
他特别在“太后”两个字上加了重音,毕竟原著写了,二皇子季如瀚的母亲陈妃是太后的远房侄女,如果太子这边闹出大丑事,太后恐怕会趁机进言,改立季如瀚为太子。
季如渊的脸色变了。
卢衡离得近,赶紧拉了拉季如渊的袖子:“太子殿下……”
季如渊猛地扯回袖子,胸口剧烈起伏了两下,咬牙切齿道:“林若轩,你最近虽然收敛了些,但你以前干的那些好事,别以为我不知道!”
林若轩面不改色道:“那就只有到皇上面前,请皇上定夺了。”
成武帝会有什么反应,林若轩不知道,但他知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季如渊身为一国储君,一定不敢闹到成武帝面前。
季如渊牙关咬得咯咯作响,视线从林若轩缓缓扫到季如雪,一双眼睛简直像要喷火,但到底没敢做什么,猛地一个旋身,狠狠给了自己的随从小太监一巴掌:“贱奴,你是怎么伺候的?!没看见本宫的砚台碎了吗?!给我拖出去打,狠狠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