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他妈的睡觉, 睡个屁啊!起来吃断头饭了!!”
怎么这么吵……
背上好疼,火辣辣地疼……
迷迷糊糊之中,林若轩费了吃奶的劲儿, 终于慢慢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凶神恶煞的络腮胡脸。
这谁啊?
他还没弄清楚情况, 肚子就狠狠挨了一脚!
“他奶奶的,都要千刀万剐了, 还他妈睡得跟死猪一样!大半夜的,老子还要给你端断头饭, 真他妈晦气,干你娘!!”狱卒骂了几句,又唾了一口浓痰,才把食盘“啪”一声放在林若轩面前。
破破烂烂的木头食盘里面,放着一只肥腻的鸡腿, 一壶味道冲鼻的劣酒, 还有两个硬邦邦的馒头,和一碗清水。
这是……断头饭?什么断头饭?
狱卒见林若轩发呆, 又恶狠狠踹了他肚子一脚:“快他妈吃啊!”
林若轩捂着腹部, 疼得蜷了起来, 他稀里糊涂地打量着周围, 这是哪里?自己怎么了?
阴沉的牢房,昏黄的火把,发霉的稻草味儿,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儿……这不是诏狱地牢吗?自己怎么到这儿来了?
林若轩喃喃道:“我怎么在地牢里?阿雪呢?”
狱卒冷笑道:“怎么, 睡糊涂了,忘了自己明天就要被千刀万剐的事了?”
“什么千刀万剐?”
“啧啧,是睡糊涂了, 还是装糊涂啊?”狱卒一边嘲笑,一边弯腰拿起食盘里的鸡腿,又提起那壶劣酒,“林督主既然装疯卖傻,不肯吃这顿断头饭,不如送给老子做宵夜,他奶奶的,白捡一顿,哈哈哈。”
林若轩眼睁睁看着那狱卒拿着鸡腿,拎着酒壶,得意洋洋地离开了牢房,心中一片迷惘。
林督主?千刀万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若轩茫然了一会儿,又看了看食盘里面那两个硬馒头和一碗清水,然后小心翼翼地凑过去,垂眸望向那碗清水。
他愣住了。
水面倒映出的那张脸庞,看起来既熟悉又陌生,虽然满脸都是干涸的血污,头发更是跟鸡窝似的,但也能看出模样秀美阴柔,鼻尖微翘,下颌尖尖,正是自己曾经用过的身体,林瓦儿本尊。
等等,林瓦儿,地牢,断头饭,千刀万剐……
这他妈不是原著剧情吗?!
林若轩的脑子直接空白了一瞬,而后顿时慌乱起来,赶紧在脑海里呼唤系统:“系统,系统,快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到原著里了?你是不是弄错了?快让我回去!”
系统发出断线的故障声:“嘟……嘟……嘟……”
“喂?系统?”
林若轩等了许久,系统还是该死的断线状态:“嘟……嘟……嘟……”
他实在无计可施,只好退出系统,整个人茫然地蜷缩在发霉的稻草堆里,只觉得四肢冰冷,饥肠辘辘,肚子被踹的地方很疼,背上更是火烧火燎地痛,应该是被用过了鞭刑。
所以说,自己穿到了原著里面,林瓦儿被凌迟前的那一晚?
林瓦儿呢?该不会穿到自己身上了吧?
完了完了,阿雪会疯掉的!
想到季如雪,林若轩猛地坐起身来,背上的鞭伤登时一阵剧烈的疼痛,胃里更是空空荡荡,一抽一抽地疼,几乎有种刀绞般的感觉,不知道已经饿了多少天。
冷静,冷静。
林若轩深深吸了一口气,狠狠咬着牙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他望向那个食盘,随手抓起一个冷馒头,大口大口地啃起来。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先吃饱再说!
林若轩一边啃着硬邦邦的冷馒头,一边喝着凉水,直到把两个馒头都啃完了,胃部终于稍微好受了点儿,手脚也有了一丝暖意,他忍不住长长吁出一口气,瘫倒在稻草堆上,还打了个小小的嗝。
“嗝。”
这时,牢门外传来一个冰冷又熟悉的声音:“胆子不小,胃口也不错。”
!!!
阿雪!!!
林若轩陡然瞪大眼睛,一骨碌爬起身来,往牢门外望去。
昏黄的火把光芒映照之下,牢门外站着一个瘦削的男人,那男人约莫二十多岁,一身墨色滚暗金边的帝王常服,容色阴沉俊美,肤色是一种不健康的苍白,一双眼珠如同两枚浸在冰水的黑水晶,正冷冰冰地望着自己。
阿雪?!
林若轩差点脱口而出,但又强行忍住了,不对不对,虽然长得一模一样,但这人比阿雪矮了许多,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高,肤色也不是阿雪那种莹润健康的雪白,而是一种近乎病态的苍白,气质也非常阴郁,火光摇曳之中,那张阴沉俊美的脸庞明明暗暗,甚至显得有些可怕……
林若轩愣了片刻,然后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这根本不是阿雪,这是原著终极大反派,变态的瘸子皇帝,季如雪!
“开门。”季如雪轻轻扬了扬下巴,狱卒赶紧把牢门打开。
季如雪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左腿一拖一拖的,显然不太好使,他走到林若轩面前,居高临下地看了看空荡荡的水碗,又看了看地上的馒头渣,然后把目光钉在了林若轩脸上。
在那毫无感情的阴沉目光之下,林若轩只觉得喉咙阵阵发干,忍不住往稻草堆里缩了缩。
季如雪垂眸望着他,声音又轻又柔:“林督主不是很有骨气吗?怎么,只绝了三天食,就熬不住了?”
林若轩抿了抿唇,忍不住辩解道:“那个,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季如雪微微蹙眉,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傻逼。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气氛十分尴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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