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迪安森林与纽蒙迦德

有太多说不清的东西蒙蔽住了我们的双眼，让我们看不清自己的内心，不知道什么才是自己最渴望的东西。邓布利多并不是神，他也会犯错，在至高无上的荣耀面前，他连自己都迷失了……现在，他已经失去了一切，才明白什么才是他最渴望的……”

    “他失去了一切？”格林德沃坐直了身子，紧张的盯着林一厉声问到：“什么意思？你不是说他没有死吗？”

    林一没有慌张，接着说了下去：“为了那个更伟大了利益，他算计了一生，最后险些把自己的生命也算计了进去……虽然我用了亡灵魔法救了他的生命，但是却不能保住他的魔力，所以他现在只是一位普通的老人……”

    盖勒特.格林德沃长时间的盯着她的眼睛，最终缓缓的开口说到：“你是故意的。”

    “他事先知道可能会有这个结果。”林一没有否认。

    “你到底是谁？”格林德沃问到。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就跟我离开这里，我想这个问题邓布利多会告诉你的。”林一说完，把自己的右手伸到了格林德沃面前，盯着他的眼睛说到：“他现在已经不再是那个最伟大的白巫师，只是一位思念着您的老人。”

    格林德沃的身体颤抖了一下，迟疑了片刻之后，握住了面前的那只手……

    斯莱特林庄园，林一推开了邓布利多居住的那间客房的门，一个愤怒的声音立刻传了出来――“艾薇.林，你到底想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关到有人可以保护您的时候。”林一平静的答到。

    邓布利多愣住了，不是因为林一的答案，而是因为他看到了林一身后的那个人――半个世纪过去了，岁月已经洗去了他昔日英俊的容貌，也带走了那份霸气，但是那种熟悉的气息却依然还在……

    “盖勒特……”

    “阿不思……”

    ……

    斯莱特林庄园的客房里，盖勒特.格林德沃已经听邓布利多讲述完事情的整个经过，此时此刻，他正直勾勾的盯着林一，心里的感觉说不清是感激还是仇恨。

    “算了，盖勒特，这件事是我自己的选择，她并没有强迫过我接受她的建议。”邓布利多猜到了他的心思，温和的劝慰到――他并不是真的一点都不怨恨林一，只是他明白，此时此刻的盖勒特.格林德沃绝对不是林一的对手。

    林一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不过并不介意，笑了笑说到：“好了，我已经做到我承诺的事情了，希望您也可以在战争之后履行我们之前的约定……”

    “艾薇，你真的决定按照你所说的去做了？你应该清楚，对于一个死去的人来说，再伟大的胜利也没有任何意义。”邓布利多还是有些不相信林一会真的做到坦然面对死亡，在他的心里，始终无法抹去当年林一为了保全自己的生命，跪在他面前乞求的那一幕。

    “您终于领悟到这点了。”林一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坐在他身边的盖勒特，带着一丝自嘲的语气说到：“不过您放心，我没有您这么幸运，在一切都已经发生之后，还可以重新拥有失去的东西，所以我可以放弃生命，只要它能够为我在乎的人换来以后的幸福与安宁。”

    “她会去做的。”盖勒特.格林德沃忽然开口了，说到：“因为她和我是一样的人，为了自己在乎的人可以付出一切，包括生命。”

    “盖勒特……对不起……”邓布利多明白了这句话背后的意思，湛蓝色的眼睛中蒙上了一层雾气……片刻之后，当那双眼睛落在林一身上的时候，已经变得安详而平和了……

    “艾薇，你会恨我吗？”邓布利多忽然问到。

    林一愣了一下，没有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问出这种问题，邓布利多注意到她的神色，又和蔼的解释到：“我只是想知道，在过去的那些年，我究竟做错了多少。”

    林一沉默了，认真的思考着这个问题，过了许久才缓缓的开口说到：“我想我恨过您，在您逼我揭穿自己身世对抗神秘人的时候，在您利用西弗对莉莉的感情，让他做双面间谍的时候，在您不断的告诫我卢修斯在战后不会有好的结果的时候……我都恨过您，但是现在，我想我并不应该恨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您所作的一切，不过是为了一个并不算自私的理想，我们只是立场不同而已……”

    “艾薇，当年西弗勒斯答应为我做间谍，并不是因为放不下莉莉。”邓布利多略微迟疑了一下之后说到。

    “那是为了什么？”林一问到。

    “对不起，我曾经答应过西弗勒斯，不能告诉你这件事的真正原因。”邓布利多说：“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在他乞求我保护莉莉的时候，确实曾经答应过替我做任何事，但是前提是不能伤害到你。”

    片刻的停顿之后，林一无力的叹了口气，说到：“可是最后他还是为了莉莉伤害了我，虽然我并不怪他……”

    邓布利多想了想，语重心长的说到：“艾薇，其实我一直觉得你对西弗勒斯的感情很奇怪，似乎他在你的心里，就像一个需要保护的孩子，而你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去保护他……就像你对盖勒特说的，这个世界上有太多说不清楚的东西蒙蔽住了我们的眼睛，让我们不能清楚的知道自己心里最渴望的是什么……艾薇，一直以来，你对西弗勒斯这种莫名其妙的保护欲是不是蒙住你眼睛的东西呢？”

    “或许是吧。”林一说到：“不过就算我现在看清了，也已经失去了。”

    “艾薇，你真的确认你看清楚了吗？”邓布利多湛蓝色的眼睛在镜片后面闪烁着，透出睿智的光芒，似乎可以洞悉这世间的一切：“或许现在蒙蔽住你眼睛的，已经变成了亏欠，对卢修斯.马尔福的亏欠。”

    林一的心颤抖了一下，静静的思索着邓布利多的话，最后惨然一笑说到：“或许您说的对，但是我想如果真的让我看清自己内心渴望的东西，要等到我偿还完这份亏欠之后了，只是可惜，到了那个时候，我已经是个死人了。”

    房间里陷入了沉默，邓布利多和林一长时间的对望着，他们曾经互相利用，也曾经小心防备，但是现在，一个已经失去了昔日的荣耀与力量，另一个正在一步步的走向死亡……

    在强悍的命运面前，即使如邓布利多一般睿智，又或者如林一一般拥有预知的力量，也不过如蝼蚁一般，只能任其摆布，所有的挣扎，不过是人类可笑的狂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