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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风的夜晚,积云成片,月亮在云层间穿梭,时隐时现,阴晴不定,像极了她的心情。
四峰城,灵法天下,夜已经很深了,人声早已消匿,唯有不知名的虫儿还在乐此不疲地欢唱着。
它们是不是永远不会为过去哀伤,也更加不会为明天而惆怅。
那场肃杀的暴风雨已经过去七天,可是狂风骤雨,闪电惊雷依然在她的心间肆虐着。
不禁相顾又不忍相忘,这份苦楚或许是前生就欠下的吧?
夜凉如水,千百年来承载了多少痴男怨女的低诉,又有谁人看得透,说得清?
灵法天下,四峰城最高大气派的建筑,四角飞檐上的四方灵兽琉璃身,栩栩如生,各具神采,它们就像是暗夜的使者,无论月明月暗,始终为这座五层的木制建筑坚守着一抹神秘,深邃,久远。
地下一层的一间石室内,空旷,简约,唯有进门左手边的墙壁上挂着一幅人物肖像,确切地说是一个人形兽像,额头宽大凸出,双目浑圆,双臂过膝,浑身毛发流金锃亮,是一头让人见之生畏的金毛人猿。
纵使是画像,周身依然流转着金刚之力,刚强生猛,手中一把通体血红的鬼头大刀,背厚面阔,刀柄处雕有红黑鬼头,诡异生光,如此一把分量沉重之物,似乎只有拿在它的手中,才会生出力劈华山之势。
画像的下方是一个香案,其上摆满各类贡品,贡品后方,一只三足香炉中,三缕青烟正扶摇直上。
“九丫头,这些天你太过反常,我老人家只有多管闲事的找你谈谈了。”
香案前的地面上,国老打坐于一只蒲团之上,双目紧闭,只有嘴巴在微微蠕动着。
他的旁边,九娘一身黑衣,跪在另一只蒲团之上,面容憔悴,双手合十于胸前,一边答是,一边不断恭敬地参拜。
“老夫何曾想过,有朝一日,你竟然也会为情所困,冤孽啊,冤孽。”
“国老,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或许是我本就欠他的吧?”九娘的面容微微抽动,语气却始终是平静的。
国老叹道:“九丫头,你冒然动用“血隐”的力量,格杀风回城黄家修士,不惜风险擅入九魔岭,更在整个东域搜寻莫辰的下落,可知稍有不慎我等筹划数百年的大计,就要功亏一篑,到时候,我们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九娘苦笑道:“九儿知道,这一切九儿都明白,可是九儿放不下,就是明知道他已经死了,我也想最后为他做一点事情,我就是想找到他的躯体,不想看到他被野兽分食,不想他曝尸荒野,国老,九儿也不知道这一切是为什么?我只知道心有所向,便再也停不下来了。”
泪眼模糊,当那一种奇异的感觉充斥心间的时候,一切便迷失了,仿佛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
没有值或不值,只有愿或不愿
“九儿,如果把他和家族大义放在一起,二选其一,你告诉老仆,你将如何抉择?”
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国老双目保持紧闭,只是他的眼角在生生抽搐着。
二选一,这个万千年来始终屹立世间的名典,既然你知道,是不是也曾经为此黯然神伤?
“当然是家......”脱口而出,九娘急切的双眼中霎时闪现万千迷茫,似乎瞬间便失去了讲下去的勇气。
为什么?儿时便生于心间,曾经以为就是一生信仰的那份坚定,曾几何时,也有动摇的可能吗?
原来,那个洪水来时,一个蚁孔便能坏了一座千年河堤的传说竟是真的?
你只道它是蚁孔,却不知它早已深入你的心间。
这一刻,那种奇异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也越来越确定,仿佛它一开始就在心中沉睡着,只是在见到某个人后,才渐渐苏醒了。
一,二,三......时间总是无声无情流转,万古不变,只是此刻这股无声的寂静竟是此般可怕。
“呯,呯”,是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飘忽,迷惘
灵魂在国老的一声长叹中归体,额前、脸颊有东西划过,汗水和泪水早已混杂在一起。
“果然跟老夫推想的一样,九儿,老仆懂了。”
“国老,我......不,不是那样的”九娘哽咽着拼命摇头,面容愈加憔悴。
国老一阵心疼,道:
“罢了,罢了,九儿,你能骗得了自己的嘴,却骗不了自己的心啊,情毒果然是世间第一奇毒,你躲不掉的,这都是命啊,我只道你天生为大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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