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入宫

    言之若与高辞煜用过晚膳之后，便再也没有交谈过，彼此之间一言不发。

    长安的四季往年倒也还算温和，只是今年的雨雪却那么的不尽如意，言之若站在当时爬上屋顶的地方发着呆。

    想来，这寒冬便要过去了。

    高辞煜站在后面，瞧着言之若一反以前的清妆素雅，那红色的衣裳倒将白皑皑地大雪衬托的更加分明。

    “想上去看看吗？”高辞煜也跟随着言之若脑袋歪曲的角度，抬头便瞧见了天上的那一轮明月。

    言之若轻笑了声，摇了摇头，“小时候还未入扶家伺候扶凌时，我爹总是喜欢将我架于脖子上，离那明月更近点或许与我那娘亲团圆之时也就更近些了。后来，长大，倒也明白了什么叫去了远方。我离明月更近了，可却连我爹也走了。”

    言之若说着，脚步不自觉的向前垮了几步，那手掌抬着，恰似想要拖住那一轮明月，却也是无动于衷。

    “你若愿意，今后便是我与你团圆。”高辞煜的心竟也随着那突如其来的风摆动着，他也记得，先皇在世时，母妃便也经常领着自己和当今圣上与扶家团聚，那时瞧见扶凌身后的娇羞丫鬟，即便是年纪小，可也只春心萌动。

    莫不是母妃西去，扶家也不会惨遭落寞，扶凌倒也不会被自己出手相救，而这一救，竟然惊奇的发现那儿时动心的姑娘现如今竟也长得如此脱俗。

    那沿着街道长跑的女子，那不顾颜面与他争吵的女子，现如今，也真真切切地与他成了亲。

    只是，言之若的笑怕是再也回不去那无忧无虑的日子了。

    言之若偷偷了抹了眼，将想要溢出的泪珠往回逼，寒风使她不经意的打着颤子。

    她回身向高辞煜行了礼，“王爷，时候不早了，明日还需上朝。”

    那刺眼的红衣在雪地里拖着，言之若离开之际，那抹长红便如同利刃将高辞煜的双眼刺的通红。

    言之若踏入重重宫门时，身心早就已经被戒备森严的侍卫给吓到，若不是彩壁在旁扶着，怕是要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晕倒过去。

    今早起来打理时，刘姑姑特意过来为言之若梳妆，按理说，高王爷需要先前去上早朝，向皇上请示，而言之若便需要到后宫去先去拜访皇上后宫的妃子。

    言之若本想简单擦拭，可被刘姑姑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如今的天下谁不知道那皇宫里待着的妃嫔们各个心高气傲。若是随意摆弄，怕是会责怪你对他们不尽心尽力。

    如若你的风采盖过了她们，一个个平日里争锋相斗的人又会团结起来说你逾越这宫廷辈分。

    言之若心笑刘姑姑的神经过于高度紧张，她不过是王妃，照理无论是平淡或艳美，都是碍不了她们的。

    可刘姑姑却也只是摇了摇头，按照多年的经验为言之若梳洗打扮。

    这人人都知后宫不得干政，可人人也知，这前朝的事情总会后宫，而这后宫主子们的兴盛衰败自然也便影响着前朝。

    不过是互相对立统一罢了。

    “王妃，一会坐在正宫位的便是皇后娘娘，侧旁的便是舒妃，这两人间不过是一个位分的差别，可私下里的斗争却是舒妃压过去的。您只要安安静静的坐着，不去参与就好了。”彩壁搀扶时在一旁小声的叮嘱着，言之若微测了头才听的清。

    前面的姑姑领着路，是在皇后娘娘身边伺候着的，她入宫多年自是对言之若不放在眼里，话里话间也尽把自己的位置抬得高。

    “王妃，一会儿怕是请您少说多做呀！”那姑姑白了眼，便进去里头通报，一会儿便将言之若请进了屋子里。

    言之若低着头，莲足并缓的行走着，她透过那眼前密布的睫毛便瞧见了一双双的脚。

    “臣妾向皇后娘娘请安。”言之若按照刘姑姑所说，行了跪拜大礼。

    皇后娘娘细细打量着言之若的一举一动，倒也心善，便让人起了身。

    根据品级，在场的其他妃子也都对言之若行了平礼。

    一来二往下倒也花费了不少时间。

    “莫不想高王爷可是好几个月前便迎娶的王妃，可到现在才肯进宫。”言之若被彩壁搀扶着坐在了皇后娘娘的恩赐的位上，整个人坐定，那在皇后娘娘旁的妃子却也开了口。

    言之若顺着声源寻去，举手投足间尽是风雅，那便是彩壁口中的舒妃。

    “舒妃，高王爷好歹也是朝廷里的有功之臣，皇上的亲弟弟，况且那几月王妃感染了风寒，自是有调理阶段。”皇后娘娘握着盏茶，一字一句回敬给舒妃。

    言之若低着头，却也不知说什么，倒是舒妃竟突然冷哼一声。

    “我说呢，瞧王妃这身模样，倒也像是病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