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憨说道,“这以后就是你家了。”把那地契往他怀里一藏,“这可收好了。”
“阿巧收着就好了。”阿憨站在院子门口,王五叔他们还在砌猪圈,这大致的都好了,小的也很快,没几天功夫就都弄完了,阿憨在这村里也没什么熟人,进屋这天,张老爹做主把田家村的岩家和李家人请过来了,还请了当日把他从山上抬下来的蒋大叔他们。
当天晚上云巧帮他一起把东西都迁了过去,阿憨的东西少的很,一共也就一个箱子,还是花氏给的,里面放着两套衣裳和当初捡到他的时候身上的那套。
屋子里还散发着一股新木的味道,云巧开了窗子给他铺了床,“以后你就住这了。”
云巧把地契和付过之后剩下的银两都拿了出来,放在了木箱子的底层,锁好后把钥匙放在他手里,“这些你都好好收着,钱袋子里还有三十两银子。”
“你先好好收着,以后再给我,好不好?”云巧见他不肯收,换了个说法,阿憨这才小心地把钥匙贴身放了起来。
刚造好的房子里面东西都不齐全,除了睡觉之外,阿憨的吃饭还是在张家,这离当初花氏选下的日子已经没多少时间了。
张老爹找了一天带着花氏和云巧去了一趟镇上,阿憨不懂的云巧都得为他添置齐了,当初云巧给的那写银子,张老爹去了铺子里,让人打了柜子箱子,还有木盆等当作云巧的嫁妆,花氏又买了棉絮和被套,阿憨没有家人,所有的一切都得她们帮着来。
新房子里的东西渐渐多了起来,张老爹去了三回镇上,这房子里该有的东西总算是置备齐了,添了数口箱子,那另外加出来的屋子里就是云巧当初想好的储藏室,里面放着花氏絮好的被子,都是大红的喜字图案。
村里人被张家这一车又一车的架势也给吓到了,怎么这张家自己也一夜暴富了不成,张老二都舍得给女儿添这么厚的嫁妆,又是家具又是被褥的。
这话很快传到了赵氏的耳中,当初说的那熊是别人的,不能留给自己,如今看来肯定是私下里吞了一些,居然还不拿出来孝敬父母,还说要等秋后收了谷子才给立扬支援些,赵氏气不打一出来立马就赶过来指着张老爹的鼻子就他不孝。
这院子里还有花氏请来帮忙的人,赵氏这么一骂,大家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连带着在厨房里的姥姥严氏都出来了,“亲家,你咋能这么说宏根呢。”
“好啊,连你岳母都请过来一块分了是吧,我这做的什么孽啊,养这么个白眼狼,自个过上好日子了,也不管我们了。”赵氏直接坐在了地上哭嚎了起来,严氏方下手中的盆子要去扶她,还被她被推开了。
“婶,你说的什么白眼狼,我看这老二家可也孝敬你的,每年往你那送的东西也不少了。”牛大婶看不下去了,也没见哪个做娘的这么折腾儿子的。
“你知道什么,他们卖了那黑熊的钱都私藏起来喽,立扬这马上要去城里赶考了,让他们出点帮衬着他们就说等入秋卖了谷子,如今倒好,什么都往家里买,就是一两银子都不肯拿出来。”赵氏瞪了花氏一眼,继续哭嚎。
“婶啊,你看看这房子,买了地基造起来少说也得二十两银子了,这些天你儿子往家里抬的可都是人家阿憨给的聘礼,一分一毫都没私下藏着,这都是别人的钱。”牛大婶指着那房子说道。
赵氏瞥了一眼,“谁知道他有没有私藏,天天往李屠夫家买肉的,哪来这么多钱吃的好,我和他爹都还吃糠咽菜的省着钱给立扬希望他能有出息光宗耀祖。”
一直闷不吭声的张老爹忽然走进了屋子里,不顾花氏的阻拦,拿了卖菜卖粮攒下的一个钱袋子,出来就直接给了赵氏,“这里有一两多的银子,这两年来买菜卖粮的,本来攒着给云苗做嫁妆用的,娘你既然这么说,那就拿去给立扬,这大丫的婚事,你们愿意来就来,不愿意来就算了。”
张老爹这么一说,赵氏就愣住了,言外之意,大丫的婚事你们不愿意来,将来这也就不需要多走动了,逢年过节礼数上该有的孝敬他们一点了不会少,但是之外的东西就不必了,这谁家读书谁家嫁人生孩子不够使,今天这点银子也就尽到有所,之后的也就不会再有了。
花氏本拦着的也怔住了,自己男人什么性子他还不知道,今天在婆婆面前这么说,他是真的生气了,孩子成亲作为爷爷奶奶就算是一个铜板不拿出来,问候也没有一声,就知道冲过来要钱要粮食,做儿子的如何能不心寒。
手中的钱袋子沉甸甸里,里面都是铜钱,是张老爹数次挑担去镇上六文钱一斤菜这么攒起来的,在屋子里的云巧忍着落泪的冲动,揽着云苗和云芝没让她们出去。
“张婶,难道你还嫌不够?”一旁另一个媳妇见赵氏那憋着想说又说不出口的样子,开口说道,“咱家大山一年也都挣不到这么多钱。”
赵氏当然觉得不够,她如何会觉得够,十几两银子和一两多银子,这之间的差距也忒大了,可儿子这么说了,若是再强来,以后是真别想走动了,赵氏从地上起来,闷哼地说道,“我让你大嫂明个来帮你。”说完就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