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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从这一个词来的……而且,怎么是这个‘静’字?”
“师叔祖说,我是女孩,不想用得太沉闷,就改作这个了。”
“师叔祖给你取的字?”陆桑良惊讶道。
“对啊。”
他立马改口道:“嗯,这字确实不错。”
叶九无言以对:“你能不能有点操守?”
他嘿嘿一笑,突然又想起什么:“对了!”从怀里摸出块玉佩来,“喏,这个给你。”
那带了些碧色的羊脂白玉通体莹润,一看就不是凡品。
叶九没接:“我不要。”
陆桑良强拽过她,把玉佩放到她掌心:“这是及笄的贺礼。收好它,要是弄坏了,我跟你没完!”
“好,我回头就供起来。”
“供起来干嘛?让你戴的!”陆桑良无语,“暖玉温养,你不放身上还有什么用?”
“我知道,跟你开玩笑罢了。”叶九摩挲着玉佩,确实触手温润,不禁问他,“这是哪儿来的?”
“我娘老差人送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来。前几日去翻了翻,想着给你挑件贺礼。本来有个镯子看着不错,不过想想,你平日练剑肯定不会带,就又找了个玉佩。”
叶九端详着玉佩上的花纹,不由奇道:“这纹饰还挺有趣,是桃子?”细看之下那玉中还有几分妃色,恰好雕成桃子的形状,碧色则成叶片,上面的脉络都清晰可辨,当真精巧。
“难不成弄个什么三喜如意,梅兰竹菊啊?多老气!”陆桑良见她还一直盯着看,一把夺过,系在她腰上,“行了,有什么好看的。快走了。”然后拉着她往山下去。
要是她没记错的话,桃子是长寿的意思吧?就不老气了吗?
叶九任他拽着,低头复还打量着腰间的玉佩,却是错过了陆桑良耳根的微红。
玉溪在诸位宾客的见证下,用一支乌木簪将叶九的长发绾起,这下便算是成年了。
“静远。”
叶九跪在玉衡面前。
“为师几个弟子中,你天资最佳,打小也算用功。今日及笄,便将此剑与你。望今后,悟道修行,更要刻苦。”
玉衡捧着的那柄剑,锋刃泛着淡淡的青色,如有霜雪,看着轻巧实则极有分量。叶九看着它,未触手便可感觉到那剑上的冷意。
听宾客中有人低声惊呼:“这,这不是青霜剑吗!”
登时一石激起千层浪。
“青霜?可是‘紫电青霜’之一的青霜?”
“那可是传世名剑啊!听说另一柄的紫电,是在终南紫府掌门夙舟真人手上。玉衡真人竟是如此看重这女弟子的吗?”
“你没听玉衡真人刚刚说,这姑娘是云宗诸弟子中天资最佳的。别看一介女流,保不齐日后真要执掌宗门的!”
“笑话,她上头那几位师兄难道就差了吗?谁知是不是场面话。真要说掌门,也还是得算辈分。”
“要说起这事,到现在也没听玉衡真人称掌门人,也真是奇了怪。”
众人窃窃私语,七嘴八舌的就不知扯到了哪个天边。
而他们的议论一句都没入了叶九的耳中,她只是看着那平日里置之高阁的宝剑,并不敢伸手去接。
“师父,这剑……”她有些不知所措。
“给你就拿着。”玉衡一派波澜不惊,“自是你配得上它才会给你,不必妄自菲薄。”顿了下,又道,“近日你剑法小成,连师叔都有称赞。”
“谢师父,谢师叔祖。”叶九一拜,捧过了青霜。
玉衡复以只有二人可闻的声音道:“拿着青霜,将你的本事现给他们看看。我云宗,从来不出平庸之辈。”
叶九心中一暖,料是师父对那些非议也有所耳闻了,应道:“弟子定不会辱没了云宗的名声。”
玉衡点头:“好。去吧。”
叶九起身,抱剑一拜,转身登上比武台。
剑出鞘,只顿了一瞬,便开始舞“月落乌啼”。
这碧影剑法的第三式,是她十三岁那年练成的。如玉溪所言,她如今阅历不够,体悟不足,难以领会剑法中的深意。第四式“江枫渔火”虽练成,却远没有精纯之感。当下多少眼睛在看,其中不乏名门大家。不敢献丑,所以只挑了娴熟的一式。
叶九向来不喜那众多探究的目光,这样当众演示,还是第一次。怕有差池,阖上双眼,凝神静气,努力让自己心无旁骛,只当是平日练剑。
她自是不知,这套剑招舞下来,竟有几分行云流水之意。饶是玉衡素来苛刻,也忍不住投去赞许的目光。
玉庆满意地点点头:“小九如今才十五,能有这等造诣,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看着身边面无表情的玉衡,不禁笑道,“师兄,怕要不了多久,我们这些老家伙都得闭关隐居,退位让贤了。”
玉衡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这样多的外人在,别没个正形。”
玉庆轻咳一声,收了收脸上的笑意,坐得更端正了些。
一招舞罢,自是赞扬声不绝于耳。也不管他们真情假意,叶九施礼下场,由着玉庆跟他们不痛不痒地客套着,拉了陆桑良偷偷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