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客。”
程延不等这个何清再说什么,就拉着他一直走了进去。
做为新京站前的饭店,孙记火锅店里人实在不少,但多是火车站的职员、警察或者是找他们办事的人,旅客则很少。
“今天沾几位大连兄弟的光,我也讨口饭吃。”
何清坐下后,发现另外四个人都是自己不认识的,也就没太过寒暄,而因为有了何清这个外人,那四个乘警也很默契地没讲前段时间火车上发生的事情。
除了因为藤野禁止大家将此事外泄,还因为这种事情本来也不是什么太光彩的事情,多一个人知道,就可能整个新京站的人都知道了。
“三斤牛肉、三斤羊肉,三斤五花肉要切薄一点,三斤冻豆腐、三斤猪血肠,丹东来的冻虾爬子也来三斤,酸菜的锅底,再来一盘猪头肉,三斤高梁白......
嗯......再来盘花生米,一盘萝卜丝拦干豆腐丝。先上这些,其他的一会儿再添。”
程延特意要了个包间,这时候火锅店里的菜也以肉类为主,至于新鲜蔬菜这样的店是不可能有的。
孙记火锅店的火锅汤料确实不错,而高梁白劲头也格外的足。三十八度的高梁白喝着度数不高,但后劲却很大。有的人一次能喝一斤甚至两三斤高粱白,可是事后可能会醉上好几天。
程延知道何清就好这一口,刚开始的时候何清还推辞,但火锅不错,他见程延跟他一样喝得畅快,哪还忍不住?
酒酣耳热,再加上在包间里虽然也有四个乘警,但除了一个警衔不高的王警士,剩下三个都是见习警,都是自己吃着自己的,没有人敢打扰已经是警尉的何清跟程延说话,他们的话也开始多了起来。
“还是你们当站内巡警舒服,每天就到站内转上两圈,每天至少可以下班回家休息了。不像我们这些跟车的警察,动不动就要跟车好几天,等回了家,也不是回自己的家,只能在牛庄候着,两三个月才能真正回一次老家。”
程延抿了口酒,很是感慨的说。何清是新京站警备队的人,由于他的老子就是新京警察厅的一个科长,所以多少在车站大家得给他一点面子,工作也比较清闲。
“我们也就是看着舒服,天天在站里边站岗、巡逻,有时候碰上达官贵人要坐火车,我们就得提前给人家清道,稍慢一点,就挨一个大嘴巴......
我就服了,在这里挨日本人嘴巴,我认栽,可是一些满洲官员也动不动就发脾气......
甚至上一次那个皇帝的老子经过车站,皇帝的卫队来接太上皇,我们侍候着稍慢了一点,警备队长就挨了一个大耳光......
结果呢,到好,日本又来了,说什么,那个载什么沣来新京没经过关东军司令部同意,是非法入境,我们私自接待,良心大大的坏了.......
我们队长又挨了两个大嘴巴,你说这个嘴巴挨的,找谁说理的。你们在火车上多威风啊,就算有宪兵上来检查,也就那一会儿功夫,还有外勤补助,再随手带点私货一次就顶我们一个月工资了。
对了,那个张富贵张队长,我好久没见到他了,我让他带的东西,我都不知道找谁要的,我可是付了定金的,兄弟,你知道怎么找到他吗?”
整个包间的警察都听到了这个何清的话,就更不敢多说什么了,都看着程延,不知道他又应该如何回答。
“你说的那个张富贵,你就别找了,也别心疼那点钱了,他.......”
程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也不好多说什么。
“他在车上走私,给毙了,你应该高兴,他还没来得及把你供出来。你认识的那个老杜,都给调到一个只有几个人的五等小站守着了,据说半年也别想回家一趟。”
听着程延的话,那个何清心里一下子受了很沉重的打击,看来这一次他的损失应该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