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藤野这个小插曲,回程这一趟还是挺顺利的,虽然在鞍山站上有宪兵上车检查,但并没有太过仔细检查,更别提检查出什么问题了,不管是金世才的私货,还是程延护送的那两批同志,都平安到达了大连车站。
下了车后,因为有三天轮休,这一回程延早就定好了要回高堡台看一下老爹,所以并没有回宿舍,甚至连站都没有出,就直接等另一趟车。当然这一过程中,他也发现藤野似乎比他还着急,火车一清理干净,他就飞快地离开了车站,不知道是去存钱,还是回家先将钱给家人,也可能是还钱,他这段时间债没少借,据说新川都借了他钱,本来程延还想好心劝他别太急,但想想也就算了,至少就他所知新川少佐这种钱也没少收,说不定这个主意还是新川给藤野出的呢。
上午九点多一点,程延就坐上了另一趟途经高堡台的慢车,那里是自己老爹的家。虽然老爹已经五十三岁了,但还没有到可以养老的年龄,当然这个年代在满铁也没有退休这么一说,老爹现在是普兰店铁路段下辖的一个三等站高堡台的副站长,在那里手下也有五六个人管着。
说起来,这一年来,程延就几乎没有去高堡台看过老爹了,主要是因为太忙了,几乎没有时间,每个乘警跟车一个来回就是三天四夜。这中间休息很少,两次车间隔只有七八个小时,一个星期才有一次可以连续休息三十多个小时,而且这就样的时间也不能完全保证,经常加班。这样的空闲时间显然是来不及回高堡台看看的。
今天这还是程延三个月以来第一次可以轮休一次,上一次轮休正赶上出事儿,所以也没轮休成,就连过年这样中国人传统中最重要的节目,程延也没能在老爹身边。因此,这一次他早在一个月前就跟上司新川少佐打了招呼,免得这中途又有换班的情况发生。
从大连北开往高堡台虽然只有一百多公里,但慢车不仅是开得特别慢,而且中途站点特别多,几乎每十里就有一两个五等小站,虽然上下车人不多,但还必须得停。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慢车要经常给其他火车让路,有时候可能在一站要停上个把小时,所以等程延终于到了高堡台时间已经快到下午五点了,这个时间高堡台天都快黑了。
出了检票口,程延正看到自己的老爹在那里,虽然已经在电话中说过今天要回来,但没想到要拖延这么长时间,老爹看来也等急了。
“你等我一下,我还有一会儿就下班了,等站长来了,我还要跟他交个班。”跟绝大多数满铁三等以上车站一样,高堡台车站的站长也是一个日本人,而且是一个跟程延年龄差不多的关东军伤退士官。也许是军人的习性在他身上还没有消退,这个也叫村田的站长来得很准时,程延的老爹程永祥还向他骄傲地介绍自己的儿子,互相寒暄一阵后,程延方才跟着老爹回了离小站不到五百米的家。
程延的老爹是个典型的满铁职工家庭,身为热河闯关东的难民,早在1909年,老爹程永祥就带着老娘程杨氏、程延的大哥程大力来到东北闯一条活路。在这个叫高堡台的三等站碰到了一个叫村山的日本医生。也是正靠这个村山医生的帮助,老爹一家四口得以暂时住在这个主要由满人包衣后代的小镇。后来,这个村山医生还介绍老爹到车站上当上了货检员,如果没有村山的介绍以老爹这样的关内难民,在满铁也就只能当一个出力气的装卸工。也就在满铁工作的第三年,老爹在车站捡到了快咽气的程延,当然那时的程延还只是一个不到一岁的、不知道姓名、身上也没有任何特征的婴儿,是老爹出于善心将他抱到了村山医生的诊所救活了他,并收养了他,这些年对他跟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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