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平府,自然是比阳谷县要繁华的多,但西门庆身边几个,都是走南闯北的人,除了东京汴州城之外,大抵也没哪里能叫他们惊讶了,步入期间,但见人流熙熙攘攘,沿街小贩叫卖不断。
已经是中午时分,一路上车马劳顿,西门庆往前瞧了一家酒肆,颇是气派,来往的人也多,便吩咐道:“玳安,你去头前酒肆安排下,咱们吃些酒水再去衙门,弟兄们一路车马劳顿,到了东平府,总要吃顿好的才是。”
韩德听了,赶忙到前,扯了扯西门庆的袖子,指着被焦挺几个押着的韩家恶奴:“大郎既然已经招惹了韩家,怎么不拿他们去府衙里,到那时再吃酒水不迟。”
西门庆明白韩德的意思,他是怕韩家的人得了消息,追上来要人,到时候西门庆若是不给,那就彻底恶了韩府,并且直接引来韩家的怒火,若是给了,落了名声不说,也叫人小瞧,日后在州府里做事,怕是更加困难。
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便是天大的事情,也要吃了饭再说,韩府是书香门第,官宦之家,不会不懂这个道理。”
看西门庆这幅模样,韩德便知道自己劝不过,回头看了眼傅平、吕将二人,他们两个是聪明的,希望叫他们两个劝西门庆一句,若是现在就和韩家起了争执,恕为不智。
可哪里想到,他二人不为所动,吕将带着面纱看不清楚面色,傅平嘴角却有淡淡的笑意,韩德对傅平有些了解,看这般的脸色,显然是猜出了西门庆的想法,或者西门庆这般做就是他俩出的主意。
摇了摇头,不再言语,不过下一刻脑子一震,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总归是聪明人。
时迁打探回来的消息,西门庆便知道自己与韩家是必然要发生冲突的,不说因为沈章、王启年等人的缘故,双方已经是个死结,单说自己即将要在东平府里做下那些买卖行当,就需要一个很好的踏脚石,来威慑那些贪婪的豺狼,死敌韩家就是一个很好的踏板。
韩家在朝中颇有势力,在东平府也是树大根深,可越是这般,当大树倒塌时,就越有威慑力,混乱之中,自己能取得的利益也就最大,韩家内部本就不平,再加上东平府里,也不是西门庆一个人在硬怼,身后有一心扩大权势,和韩家貌合神离的程万里程知府,属于敌对派系的,刚刚从阳谷县令升起来的秦通判,作为踏着王启年上位的,又是蔡京党羽的秦通判,他可比自己要招人仇恨,不过人家是文官系统,又位高权重,韩家在没有十足的把握时,不会轻易发难。
除了他二人之外,还有花太监,贪财的他,怎么能不想着在东平府捞上一笔,怎么能任由韩家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
有他三人在背后或明或暗的撑腰,西门庆在没有成长为参天巨树,或者说再没有入主梁山之前,就要有自己的觉悟,那就是当一柄刀,一柄只要出鞘,就得带回点血腥味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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