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苒说来说去就是不挪步, 硬被西紫半推了进去。
抱着伞站在连珠帐外头,犹犹豫豫的,她一进来西紫就拉上了房门,吱呀的一声轻响,在耳边格外明晰。
屋里没有灯,暗夜明月高悬, 透过雕花窗格, 在摆置着小香炉的几案边落了一层雾朦朦的光。她拨开珠帘, 点亮了桌灯,晕黄的烛光驱散了窗边的明月清辉,屋内瞬间变得亮堂了起来。
绡幌里没见动静, 像似睡得挺熟, 明苒在地毯上点了点脚尖,磨蹭了会儿, 还是慢慢过去掀开了帐子。
锦被里的人睡姿极是端正,笔直的, 不像她, 怎么懒散怎么来。
他闭着眼, 眼睫细长, 鬓发乌黑,薄唇是微淡的颜色, 唇形却是漂亮极了,每回初初亲她的时候,落在脸颊上温凉温凉的。
明苒半趴在床边, 盯着瞧了会儿,一会儿换一个姿势。
直到腿有些发麻了,才想起正事儿,轻声唤道:“陛下?陛下……”
荀邺早醒了,他一向睡得浅,再者今天晚上看书时,她一反常态颇有几分不自在,料想就是存着事儿的,他自是多留了些心思。
果不其然,晚间便有了动静。
听见声音,他睁开眼,翻侧了个身,与她四目相对着。
大约是因睡了会儿,刚醒时他的声音微微低哑的,“深更半夜的,怎么起身了还又穿了衣裳?”
话刚说完,床边的人就冲他一笑,眉眼弯弯的,身后是素雅的月白绡帐,更衬得颜色她秾艳了几分。她凑近了些,在方才瞧了许久的薄唇上轻轻落下一吻,“生辰快乐。”
荀邺愣了一下,坐起身来。
眉梢微动,摸了摸自己的唇,笑看着她没有说话。
明苒挽起帐子,又拿起自己的伞。
他清和的视由始至终从未移开过,被这么瞧着,明苒不自觉动作一僵。
“苒卿这是做什么?”
明苒没应声儿,打开了伞。
她是想跳舞来着,可惜形式比人强,消失了不知多少年的羞耻心莫名其妙就这么突然冒出来,脑子里存的动作瞬间全忘了,只好捏着伞指了指窗外头,慢吞吞道:“睡不着,我、我准备出去散散步。”
荀邺也没拆穿她,轻轻一笑。
……
西紫站在殿前悬挂的六角宫灯下,望着并排在庭院里打着伞遮月亮散步的两人一脸茫然。
不是……
陛下不是在睡觉吗?婕妤不是要跳舞吗?大晚上的,你们怎么突然出来散步了?
西紫琢磨着要不要跟上去,青丛一把拽住,“往哪儿去呢?”
不待她回答就拉着她往里头走,“你去主子跟前瞎凑什么热闹,陪我去小厨房弄些夜食,也好叫那两位填填肚子。”
西紫被硬拖着走了。
花架下悬了一盏琉璃灯,照着花藤绿叶,墙角的翠竹随风轻摇,飒飒作响,院里的人多半都歇了,静悄悄的,就这一点儿风吹树叶声。
荀邺站在架子旁,半垂着头,把方才在屋里拿来驱蚊防虫的香囊与她系在腰间。
修长的手指勾着绳儿,别进束带里。
眉眼温柔的,月色都逊了三分。
明苒怔了一下,风声叫她回了神,张了张嘴唤道:“陛下……”
他应了一声,明苒眨了眨眼睛,“我给你准备了生辰礼,你要看看吗?”
荀邺看她憋了许久,到现在才说出来,抬手摸摸她的头,“你特意准备的,自然是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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