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为守将李翼凛然射走。
当然,崞县最终也没守住,城内义胜军首领崔忠叛乱,引金军入城夺了城池,李翼被俘殉节不表。
至于忻州、太原交界的石岭关,也是耿守忠率义胜军‘立功’,把太原最后的屏障送给金人。
谭稹筹建的义胜军,花去了朝廷、河东大量资源,最后绝大部分成了金人帮凶,唯二成建制没倒戈金人的部队,即为杨长控制的沁州、平阳两支义胜军。
十二月初八,童贯带着宣抚司幕僚亲信,以及他的两千捷胜军亲兵,浩浩荡荡穿越太谷水河谷,打算经南关镇往铜鞮城过境。
一行人刚出谷,便遭遇到沁州守军阻拦。 几个月时间没来,十几座箭楼、哨塔突然拔地而起,上面布满持弓守卫。
童贯当时坐在马车里,捷胜军统制、亲信范讷在车前护卫。
当发现前军突然止步,范讷便打马上前询问情况,军校告诉他沁州守军不让过,报出宣抚司名号也不行。
“有这回事?杨长的人这么狂?让我看看是谁1
“末将带您去。”
范讷上半年跟童贯去河北,路过沁州曾被杨长接待过,也认识沁州几个主要武官,可他策马看到‘拦路者’完全没印象。
“敢问将军,如何称呼?”
“别想套话,此路不让通行,原路返回1
见拦路武将态度无礼,让范讷想起了两日前的金国使者,也是这样一副跋扈的表情,旋即掏出腰间金牌。
“大宋天下,竟有不能通行之地?认识这个不?”
“嘿嘿,爷爷不识字。”
“大胆,阻拦宣抚司车驾过境,莫非想造反不成?杨长就是这么教的?”
“吓唬我?你觉得唬得住?”
范讷搬出杨长也没用,那人指了指塔上弓箭手,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你确定要如此?可知后果多严重?”
“要不我们单练?”
正当场面剑拔弩张,一个熟悉身影没入范讷眼帘,即与杨长同去河北的鲁智深。
“鲁大师?”范讷急忙拨开人群,指着阻拦者喝问:“你来得正好。此人究竟是谁?竟敢拦宣抚司车驾。”
“哥哥,他真是.”
“哎呀,误会了,误会了。”
鲁智深一把拉住同伴,指着范讷介绍道:“此乃捷胜军范统制,真是童宣抚的亲卫,范统制,他刚来沁州不久,多担待”
“新来的?会这么莽撞?叫什么?”
“末将姓史,单名一个进。”
史进话刚落音,范讷指着他惊呼:“九纹龙史进?”
“范统制认识在下?”
“杨观察点名索要,我对你印象深刻,今日印象更深刻。”
“实在抱歉,前些日子有很多逃兵经过,杨观察便严令不让通行”
范讷听后恍然大悟,潞州义胜军大半投降金人,其余人则往南方州府溃逃,他们回家乡潞州正好要从沁州过境。
“什么情况?”
“大王,您怎么来了?”
“车队停住了,本王自然要来看看,咦,这不是鲁大师?”
“大王有礼。”
见鲁智深对童贯行礼,史进也紧随其后抱起双拳,范讷则把情况简明介绍。
童贯看到周边新建的箭楼,又听了范讷介绍倍感诧异,便询问鲁智深具体原因。
鲁智深挠头傻笑:“洒家也不清楚,这都是杨观察安排的,大王可行至南关镇休息,已有快马去铜鞮传信,观察不久会赶来迎接,到时问他便一清二楚。”
“我们着急赶路,不需杨观察出郭相迎,南关镇也就不休整了,到了铜鞮再问不迟。”
“哦。”
“继续赶路。”
童贯此时找人牵来马匹,与范讷行走在队伍前方,沿途观看沁州的新变化,鲁智深为免再次误会,主动走马在前开路。
从太谷县到铜鞮这段路,半数以上官道皆沿太谷河走势,而太谷河就发源于沁州境内。
此时隆冬,气温寒冷。
太谷河下游多地,特别是穿越太岳山那段,早就结上了冰层。
而沁州境内的上游,不但看不到任何冰层,还有数量不少的渔船,官道每隔几里有驿站。
这景象,童贯三月路过是没有的。
他带着着这些疑问,行至西汤镇才解开。
杨长收到消息飞马赶来,在与童贯寒暄几句之后,他主动解释道:
“下官跟随大王去河北,马廉访层提到金人厉害,河东、河北都需要加强防备,回沁州就在官道设了驿站,方便以后作战专递军情,又在谷口设置哨卡盘查细作,前阵子有不少逃兵过境,下官也就增设了两营守军,严令不准任何军队通过,却不成想拦了大王.”
“无妨,你能举一反三,这很好。”
童贯轻轻摆手,跟着说道:“史进其实也不错,铁面无私执行军令,难怪要从真定要来,对了,本王发现太谷水、涅水都停了很多船,沁州百姓喜欢冬天捕鱼?”
“不是的。”
杨长摇头答道:“下官从潞州逃兵获悉,边境的形式可能不妙,我怕金兵入侵措手不及,沁州又是南下汴梁要道,便部署渔船往谷口运物资,此时没事就让人动动船,防止河流冻结.”
“哦?不错。”
童贯对着杨长颔首肯定,心里却道此人不但武艺过人,还有如此厉害的战略前瞻性,用他的人头止戈太可惜了。
等稍后回到东京,我得劝陛下好好考虑。
杨长陪着童贯南下,由于他随行有两千多人,不方便都安顿铜鞮休息,童贯也怕旁听透露金人要求,最后借口着急赶回东京,竟没做停留就出了沁州。
行至潞州虒亭分别时,童贯看着杨长正色说道:“我观你颇能治军,如果太原有防守困难,希望能带兵救援”
“沁州兵少,若是去增援太原,就怕金军绕后。”
杨长面露难色回答完,马上又补充说道:“如果金人只是劫掠,或许会走汾州、平阳一线,下官可以就近增援平阳。”
“也行,后会有期1
“大王慢去。”
童贯竟学着他行了个抱拳礼,然后与欣赏的杨长就此分别,最后到死也没有机会再见。
想到太原有张孝纯,沁州有杨长坐镇,河东一路应该不会失守,而河北一路常胜军在前,马扩调度梁山军在后。
即便金人咄咄逼人,战事短期应不会扩大。
童贯经过沁州之后,紧张情绪竟有所舒缓,他认为冲突目前可控。
然而想法多美好,现实就有多残酷。
燕山路同知蔡靖,从十月一月平州兵马异常开始,到最终燕京陷落金人之手,前后上书一百七十多次,见前面奏报被王黼扣住,一直没收到任何朝廷反馈,他后面又通过其它途经,把传递到赵佶手上。
(郭药师因与詹度不和,徽宗遂把詹度调任河间府,与知河间府蔡靖互换。)
赵佶虽然收到燕京急报,却一点不影响他举办南郊祭祀。
毕竟常胜军原名怨军,就是为对付女真而组建,可以说他们与金人有仇,即便郭药师已经表现出不服管,但绝不可能背叛大宋。
有郭药师镇守燕山一路,赵佶认为他能防住斡离不。
南郊祭祀结束不到十天,东路斡离不故意提前粘罕行动,于十一月二十八攻陷蓟州,擒获了那两倒霉使团,十二月初一又攻下檀州,金国大军出现在燕京附近。
皇帝和重臣都瞒着,但东京官场和民间,已有零星消息传播。
赵佶为了转移视线,宰相王黼被拿来当作替罪羊,不到五十就被罢相致仕,擢升李邦彦为相。
然而,转移视角不能解决问题,河北局势正在急转直下。
赵佶仍不敢公布,直到初九宰相李邦彦,与副相白石中找上门,奏请把内廷扣住的军报,交给外朝商议讨论。
两人看完秘藏军报,皆倒吸了一口凉气,也一致认为不能外传。
之后两位宰相天天入宫,与赵佶讨论新军情与对策,但迟迟不对外朝臣子公开。
十二月十六,童贯从太原返京,金国入侵这件事,才终于被摆上台面。
群臣商议数日,都没有拿出像样对策,甚至郭药师消息传回,自徽宗以下皆不相信。
由于河北情况更加危急,童贯没上报粘罕索要首级之事。
朝议中唯一有针对性想法,是赵佶的宠臣蔡攸附会上意提出,他提议封郭药师为燕王、世袭罔替,这样就能挡住金军南下。
赵佶当了二十五年皇帝,身边大浪淘沙尽是谄媚之臣,纷纷附和蔡攸掩耳盗铃的建议。
而他们寄予厚望的郭药师,此刻已成了斡离不南下的引路人。
十二月初九,斡离不率军进入燕京,他在与郭药师的战斗中,看到常胜军战斗强悍,于是犹豫不决。
第二天,郭药师主动找上门,请缨道:“大宋文武倾轧、私心极重,元帅应果断率军南下,遇降则收、遇阻即绕,直接开赴汴梁城下,宋朝皇帝能满足一切要求,末将原以本部人马为先锋。”
“千里奔袭?”
斡离不蹙眉对曰:“本帅记得宋军之中,似有杨长这样的猛将?倘若这些人中途袭我后,众皆不能还矣.”
“元帅尽管放心,像杨长这种是极少数,而且咱们不会路过沁州,那是粘罕元帅的对手,另外.”
郭药师突然话锋一转,意味深长提醒曰:“传闻大宋皇帝的五公主,有天人之貌、稀世容颜,而且因为虔诚向道,二十出头都没有出嫁”
“哦?”
斡离不瞬间来了兴趣,他对女色向来痴迷,旋即捋须笑道:“本帅看不得暴殄天物,必须拯救这个女人,传我将令,兵发汴梁1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