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
夜间,躺在萧夜寒怀里,顾如瑾没有睡的踏实,她想到晚上萧夜寒的眼神,望着被捣烂的厨房也没有责骂一句,反而安慰萧珏没关系,一向是严父的他不会就这么随意过去的,必然是她猜想的一样,这里不会再住下去了。
“还不睡吗?”
萧夜寒转身将她抱进怀里,一边轻轻拍着顾如瑾的背,想着不知道该如何和她说,或许就当做一个惊喜也好。
“萧萧出生也好几个月了,如今我们在这里住下去也不妥当,毕竟是元夏之地,我们没有隐姓埋名,他们要找来很方便。”
“嗯。”顾如瑾动了动,寻得一个舒服的位置随意应道,“我知道,你今日没有责骂珏儿我就猜到了,不过夜寒,你这样是决定了吗?”
她其实想问他们接下来去哪里,夜风出现为了什么呢?
萧夜寒沉默一会儿,没有回答,顾如瑾也就不再问下去。
第二日,顾如瑾果然看到了夜风,她只是朝着他点头,便去了另一间屋子,叫醒萧珏。
夜风看到如此平淡的顾如瑾,也是感觉惊讶,王妃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不仅性子沉稳,眉间的那种跳脱和随意都少了许多。难怪王爷会……
“夜风来了,就一起进屋用了早饭吧。”顾如瑾摆好碗筷,邀请夜风进屋,夜风有些尴尬不知所措,萧夜寒却示意他坐下。
萧珏很敏锐的感觉桌上气氛和以往不一样,夜风出现了,找爹的吗?
“吃完去收拾收拾,带着小雪和你那些朋友告别,我们等会离开三里村了。”顾如瑾摸着萧珏的头嘱咐,随后自己进屋去收拾。
其实也没有多少东西可以收拾的,不过是一些细软,还有萧萧的衣物,他们在三里村快一年,却没有任何东西建树。唯一的就是所住的茅草屋,不过也带不走。
顾如瑾笑了笑,抱着萧萧哄着,看到萧夜寒在外面和夜风交代什么。似有感应一般,萧夜寒回头看了眼顾如瑾,两人相视一笑。
顾如瑾心里平静如水,连一点涟漪都没有了,她不问也不说,萧夜寒带她去哪里就去哪里,如果是萧夜寒决定回到奉云,她便也跟着。反正到哪里都是一家人,这样就好了。
等萧珏回来,一切都收拾的差不多了,萧珏鼻子有些红红的,显然很不舍得这里。
“我们还会回来吗?”
顾如瑾想了想,摇头,“不会了,这里的茅草屋我也交给隔壁的那个爷爷了,他常年就一个人,这屋子留给他遮风避雨还好,后面的几亩地也是。”对他们来说,这里的东西不值几个钱,但是对一个村里的老人,尤其是孤寡老人,却是一份厚礼。他们走了,能让一个老人养老,也是一件好事。
坐上马车,顾如瑾和萧珏一起,抱着萧萧,带着雪豹。萧夜寒没有在同一辆马车里,而是走在前头。
萧珏时不时的探出脑袋看看车外的景色,随后又瞧了顾如瑾几眼,似乎有话要问。可是吱吱呜呜的就是不开口。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何必这样子。”
萧珏脸皮一红,然后鼓着嘴巴不满意,最后才说道,“娘,我们去哪里?”
萧珏其实感觉有些气氛异样,一时心里不安。不过见顾如瑾和萧夜寒如此镇定,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顾如瑾看了眼车外景色,是北上的路,朝着奉云那个方向,一时也感慨。“我也不清楚,随你爹的意思。反正萧萧陪着你,又雪球陪着你,你到哪里不是一样?”
萧珏点点头,继而继续和妹妹玩闹,一旁不时地戳两下睡的正香的雪豹。雪豹嘶哑咧嘴的叫了声,转过身体用屁股对着萧珏,继续闭眼。顾如瑾看的直乐,轻笑出声。
另一辆马车里,萧夜寒闭眼休息,听到后面车里的笑声,嘴角弯起了弧度。夜风坐在一旁,忍了许久才问道,“主子,不打算和夫人说嘛?”
夜风明白这大概是最后一次和萧夜寒见面,一旦主子进了那个地方,恐怕就不会让世人进去,他也是排除在外的。几乎可以说是与世隔绝了,而他作为萧夜寒的暗卫或者侍卫,使命也就到头了。
“主子给属下自由,可是属下还想继续跟着主子。”萧夜寒让他自行随意,异同点带着暗卫可以获得自由,可是他早就习惯了在萧夜寒身边,当萧夜寒是亲人,不舍得离开,虽然那地方进不去,但是在外头住下也不是不可以。
“你想住在外面?”萧夜寒睁开眼,看着夜风淡淡的道。
被戳穿心事的夜风脸色一僵,随后说道,“是。请主子成全。也可以保护主子。暗卫这辈子都是要跟着主子的。”萧夜寒可以放弃财富地位甚至军权,却舍不去从小培养的暗卫。
“夜风,你知道我并没有当你是下属。”萧夜寒颇为感慨,夜风跟着他十余年,如今他只想和顾如瑾带着孩子归隐,何必浪费夜风一辈子时间,还有那群暗卫。
“夜风自愿的。”
萧夜寒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坐着。
就这样背上前行,一路上走走停停,却是没有一点张扬。等到了离奉云很近的时候,马车却改了道,朝着另一个方向前去。
顾如瑾原本都可以感受到奉云的气息了,就连萧珏也以为他们要回到奉云去,不想却中途方向变了。
“我们不回去吗?”萧珏想不明白了。
顾如瑾也是一愣,萧夜寒不带他们回奉云,那他们要去哪里?这里差不多已经是奉云的属地了,如今又是要到哪里去?
不过随即她也释然了,反正总会到目的地的。一如她信萧夜寒一样。“坐着就好,累了睡一会儿,等到了我叫你。”顾如瑾和萧珏说着,就将女儿放好,又让萧珏躺下休息,不一会儿两个孩子都睡熟了。这会儿雪豹却精神不少,居然跑到顾如瑾身边磨蹭,顾如瑾将这小家伙抱起来逗着,“你这家伙倒是睡了许久,如今是清醒了?”
雪豹呜呜几声,随后挨着顾如瑾继续闭眼,看的她一阵发笑。
马车一路朝着东北方前行,经过一天一夜时间,终于在两日后到达,随着马车停下来。顾如瑾也醒过来,马车内很舒适,她并没有感觉到不适之处。
“瑾儿,下车吧。”萧夜寒将车帘打开,朝着里面看去,母子三人睡的东倒西歪,外加一只一只昏睡的雪豹。
顾如瑾微微一笑,慢慢地摇醒两个家伙,萧珏被萧夜寒首先抱下去,随后是萧萧,最后才是她。
挨着萧夜寒站着,顾如瑾只看到眼前是一片林子,林子里没有什么东西却弥漫着一层淡淡的烟黄色。
顾如瑾却是眉头一皱,这是毒障。
“这里的烟雾有毒。”
萧夜寒点头,随后将几粒药丸递给她,“你和珏儿几人吃下,可以抵制毒障。”
顾如瑾照做,等马车全部撤去,他们几人就站在林子前,夜风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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