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跟我说过,人不能总是活在过去,但一直活在过去的人好像是你自己呢。”科技的力量越来越强大,四十二岁的女人一点也不见老态,即便眉目低垂,满面忧愁,也难掩曾经的风华绝代。
林田海觉得尼本人的价值观真的很有问题,常年吸独还曾逼前夫签下不平等婚内协议的泽尻绘梨花,连“最讨厌的女明星”榜单前十五都进不去,被排在了第十六位,而什么丑闻都没有的木村静香只因为嫁给了大众情人,却蝉联了这个榜单的冠军二十几年。在这些人的眼里,显然嫁给木村是比吸独更大的罪过。
“我不是活在过去,只是记忆力比普通人更好一些罢了。”在林田海的资助下,泽尻绘梨花在代官山盘下了一个铺子,开起了服饰买手店。因为独特的时尚感和自身的外貌加持,这家店的名气如今已经彻底打响了,生意也好得不得了。他每次回东京都会来这里坐坐,顺便跟老板娘聊聊天,怎么说他也是这儿的老板。
有些人外冷内人,相处的久了才能感受到她的魅力,这一点只要看身边的人是否支持她就能知晓。Avex ma在泽尻绘梨花被捕之后不仅没有落井下石,反而主动帮她偿还了二十多亿日元的违约赔偿款,甚至在她明确表示自己不会再复出的情况下,依然保留了她的艺籍。身边的工作人员也没有在她最困难的时候装不认识,即便因为她的胡作非为丢了工作,还是站出来为她声援,向大众求情。
“这份剧本你写了差不多有十五六年了吧。”若王子町是石田家祖宅所在的地方,大宅后面的那座山也叫若王子山,所以光看个名字泽尻绘梨花就知道这《若王子》里面是关于他弟弟林田岳的故事。她记得自己在洛杉矶和他第一次相遇时,这人就开始动笔了,如今物是人非,他还在雕琢着这部剧本,“其实我觉得你能早点把它拍出来是件好事,这样才能放下一桩心事,彻底走出来。”
“你以为跟你吸独是一回事儿么,怎么可能走得出来?阿岳离开的时候,就把我这里的一部分也带走了。”林田海指了指心脏的位置,原谅别人很容易,比如他很早以前就不再怪石田纯子了,但原谅自己真的很难。
“这世上没有谁是离了谁就活不下去的,你这些年不就活得很好吗,生活那叫一个多姿多彩。你弟弟肯定也在那一边过得很好,说不定他都已经把你忘了。”泽尻绘梨花这半生就像是在坐过山车,起起又落落,已经开悟了。
“一开口就是说教,腰部以后我管你叫Sister泽尻好了?”林田海嗤笑一声,这女人以前坏事做尽,信仰基督教只是因为家族传统而已,现在万事无忧,反而成了虔诚的基督教徒,刚才在洗手间里还跟他说有罪恶感……
“当然可以,那以后有什么烦恼,都尽管来跟Sister泽尻倾诉。”泽尻绘梨花笑着回答道。
除了有些寂寞外,泽尻绘梨花觉得现在的生活比起以前的强一万倍,也幸好有这么个男人时不时就来看看,关心一下。于她而言,他就是即将坠入深渊时抓住的一只手,快被黑暗吞没前投来的一束光,她确实变成了虔信徒,但信仰的不是虚拟的神像,而是面前这个活生生的人。
“放下吗?”坐到车子里的林田海,看着买手店门上Le Jam的招牌露出了笑容,这个Jam不是果酱,而是爵士乐里的“即兴演奏”。
“会长,您接下来是回公司还是另有安排?”因为林田海刚回东京,森七奈还没有他的行程安排表,看到他坐在车后座不出声,只好主动问他。刚才会长在二楼闲聊,她在一楼坐了一个多小时,对于那个坏女人的从容优雅,她只能用震惊两个字来形容了,这大概是每个女人都会羡慕的人生状态。
“先回公司,帮我联系一下Grandfunk,问问菅野女士又没有档期。”林田海本人也是出色的作曲家,论成就比菅野阳子可能还要高一些,毕竟他拿过的很多奖是菅野阳子这辈子很难有机会再拿到的,但在爵士乐方面他也不得不服这个自由奔放又自我随性的女人,再挑剔也相信对方能满足他的要求。
“好的。”森七奈不怕工作多,就怕没事儿做,因为会长经常不在家,整个公司里其他的人都很忙碌,就她一个人显得无所事事,总有种自己是个薪水小偷的心虚感。
有些导演拿出再好的作品也无人问津,甚至要靠自己抵押房产才能筹到发行的资金,而有些导演摆明了就要拍烂片,却依然有一堆人上赶着捧臭脚,这是为什么?还不是为了利益二字。林监督回归影坛的第一部作品,且不管剧本如何演员是谁,光这一个噱头就能刺激得所有电影行业的投资人挥舞着钞票扑过来。
大家都知道林监督并不缺钱,但谁做生意不想把风险都分摊出去呢,即便为了维护电影行业的生态,他也不可能搞什么重资产项目。《若王子》的拍摄计划一上马,就有很多公司找到了仲村杏,让这位林兴业的大管家帮忙牵线搭桥,光是推脱不掉的饭局就让她安排不过来了,现在会长终于舍得会来,她才松了一口气。
“仲村社长,怎么跑来公司门口接我,难道社长做得不满意又想会来给我做秘书?”三任秘书里,显然是这位最初的部下最让林田海满意……各种意义上的满意。
“您可真是有闲,下了飞机哪儿也不去,先去见自己的老情人。”整个公司里,大概就只有仲村杏敢说这样的话了,“您随口一句话,我们这里可是忙得脚不沾地的,现在选角的工作已经初步完成了,就等着您做最后的审核工作。”
“是么,那就安排在今天下午吧。”林大会长就是这么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