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玉固然聪慧早熟,却也难以窥懂她们话里的玄机,不过心知肚明,绝非好话。至于‘表子娘’这个词汇,则已成了一颗深埋心底的荆棘种子,将来会随着权利的滋养,与日俱争的疯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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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茗玉,一心记挂的娘亲的病情安危,见到父亲瞪着南宫姨娘,不愿听见她说自己娘亲坏话的态度,简直就像频死之人看到生机一般,立刻暗暗狠掐一下自己的大腿,疼得泪水喷涌而出。
娘亲而今命悬一线,她又岂能任由时间浪费下去?
于是茗玉突然用力,猛不防地挣脱了桂嬷嬷的钳制,直接扑到纳兰慕枫面前跪下,拽着他的衣摆仰头望去。
“父亲,姨娘快不行了,我们没有药,求您救救她吧,父亲不要玉儿了,如果娘亲也走了,玉儿就剩自己一个人了,父亲,救救她吧......”
茗慎精灵绝艳的眼中,溢满荏弱惶恐的泪光,企图依靠楚楚可怜,换来父亲的一丝同情恻隐,若能成功,娘亲必然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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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慕枫驰骋沙场多年,战役里磨炼出来的气势不怒自威,手段心肠更是硬冷如铁,平时别说府上女眷下人,就是在他的同僚下属面前,那也绝对是个让人不敢轻易近身的主。
此刻却被一个浑身上下脏不拉几,泣不成声的女娃拉住了衣摆连声哀求,只觉心中五味陈杂。
再看这个女娃,一身缝缝补补的破旧衣裳,哭得花猫一般的脸蛋,像个被人丢弃路旁的宠物那般无助可怜,偏偏那双浸泡在泪光中的眼珠精灵绝艳,葡萄一般出奇的大而浓黑,与自己的瞳孔最为相像,又怎会不是亲生?
也怪当初自己气得糊涂,加上只要一看到她,心就膈应难受,这才把她丢进废园里头,图个眼不见为净。
不过心里十分清楚,终究还是自己骨肉,于是极不耐烦的把她一脚踢开,端起茶盏,低下脸道:“来人,找个郎中去给她娘瞧瞧病,顺便把她带下去,省得在贵妃娘娘跟前碍眼。”
下人颤声应“诺”,却是额头冒汗,不敢妄动,悄然观察着周围其他几位主子的脸色。
固*伦*公*主一听,纳兰慕枫非但不想重责茗玉,还要给那梅香贱婢看病,当场不悦的拉长了脸,跟谁欠她银子似得。
但她敢怒怯言,只好目露央求,看向贵妃。
娴贵妃藏在锦袖里的纤指,早已紧握成拳,只是面色依旧如常,勾唇冷笑。
“哥哥真是宅心仁厚,虽是情有可原,但是有错不罚,对什么人都要怜悯爱惜,您这偌大的将军府里,恐怕再无规矩可言,本宫知道哥哥从来不在意这些,但也总得为着婉姐儿的名声考虑不是?”
“贵妃所言极是,女儿家的名声何其重要,我的婉儿,不能被个庶女平白带累,必须赏下二十大板,以示惩戒!”
固*伦*公*主抓住话柄,顺着贵妃的思路说完,只见纳兰慕枫低头饮茶,故作糊涂,立刻朝着桂嬷嬷扬了下脸,示意赶紧把茗玉拉出去打。
“父亲,救救我姨娘吧,她真的快不行了,她没有生出儿子,也不是她的错呀,您罚玉儿就好了,可姨娘是无辜的。”
茗玉觉出不妙,哭着喊出心声。
仅管身子已被桂嬷嬷揪着头发凶悍的往外拖去,还是忍着巨痛挣扎。
想要伸手抓住纳兰慕枫的衣摆,仿佛溺水的人企图抓住救命稻草那般执着,却在不经意间,露出满臂的瘀青与指甲血印,触目惊心,让人心疼。
纳兰慕枫见状,“啪”的一声,怒砸手中杯盏!
什么狗屁道理,怎就那个偷人的贱妇成了无辜,而他纳兰慕枫的女儿,反倒成了罪人?
居然还敢心怀怨怼,对他的骨肉下此毒手,简直罪该万死,死不足惜!
可恨这个傻丫头,居然还要为了救她以身犯险,看似重情至孝,实则愚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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