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枫狠狠瞪了他一眼,唬道:“怎能是糊弄咱们,她就是不为咱们纳兰家的前途计,还能不为她的生身母亲着想吗?送来的丝缎包裹着黄芪和大红袍,恰恰表明了这里面大有玄机,平日让你多读些书,你偏不听,如今已经二十多岁的人了,还是写不得字,拉不开弓,成日家只知道和养在外头的那几个粉头娼妇寻欢作乐,到了关键的时刻,简直一点用都不中,可惜了你四妹妹是个女儿身,她若是男儿,不知要比你强上多少倍呢!”
荣华被骂的无地自容,满脸羞愧的低下了头,不敢在做声。
荣禄此刻却突然灵光一闪,兴奋道:“父亲,儿想儿已经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哦?”纳兰慕枫怒气收敛,赞许的冲荣禄一笑,捋着胡须道:“那快说说你的见解!”
荣禄点头道:“丝缎里裹了东西,名曰‘丝藏’,而这个词儿的谐音刚好是“私藏”,端亲王府最有可能私藏什么?无疑就是龙袍了。”
纳兰慕枫被儿子一语点醒,恍然大悟道:“黄芪和大红袍合起来可以称之为‘黄袍’,黄色是皇家专用的颜色,你说的没错,没想到端亲王这般沉不住气,竟然连龙袍都造出来了。”
荣华一直都对茗慎反感不满,所以对她也是毫无信任可言,狐疑道:“端亲爷向来处事小心,怎么可能会私藏龙袍,他就不怕遭来灭顶之灾么?这件事会不会是四妹妹帮着端王府,故意捏造出来的假消息,想趁机摆父亲一道呢?”
“难为你这蠢脑袋还能想到这一层,可见你到底不是个草包,不过咱们大可放心,慎丫头有几斤几两,为父在清楚不过了,她没那个胆子弄虚作假,也不会这么不顾亲情的。”
纳兰慕枫笃定的说道,茗慎可是他亲手调*教出来的“细作”,她的性情品格,他早已是摸得透透彻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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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王府这边,文轩和白鹏飞,西林坤,姑苏寒三人,终日缜密的计划着这次的阴谋,所以没有时间顾及内院妻妾,而且如玉那件事令他太过反感,所以接连十多天,都没有去看过金颜娇。
金颜娇因为如玉挨打一事,被白凤兮当众狠狠奚落了一通,更加觉得面上无光,又担心自己会因此失宠,不由镇日惶恐幽怨起来。
她将自己锁在东厢房里,足不出户,只是没日没夜的唱着文轩最喜欢听的《桃花扇》,希望能够以此博得他念起旧情,回心转意。
这夜,金颜娇依旧披着大红戏服伫立窗前,凭窗凝望着听雨轩方向,冷风徐徐从窗口吹拂进,吹得她满头青丝飞舞轻扬,仿若死不瞑目的痴魂怨鬼一般,神情诡异阴郁。
她知道自己在这样唱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应该好好的另谋出路才是,正在她暗自酝酿阴谋之时,忽见芙蕖池边走来文轩的身影,顿时喜上心头!
金颜娇装着没有看到文轩的样子,卖弄着窈窕的身段,大声的临窗高歌:
“春色已去,冷秋月孤单影。”
“落叶散尽,念你灵秀轻逸。”
“别时相望,隔山伤心几许。”
“等你相逢,在冬化烟雨."
“……”
“风借残月,隔山凝望你。”
“寄思几缕,随心随雨落满地。”
“吾虽被风尘所衣,风尘蜕去还楼里。”
“楼里多风情,却只等你……”
闻得东厢阁楼飘落的凄婉缠绵之音,文轩便知那是金氏故意勾引自己的小把戏,但是心下非但不喜,反而微微不悦起来。
凡事都要有个度,可金氏却如此肆无忌惮的夜半高歌,而且还是满嘴的风月唱词,真把堂堂的端亲王府,当成秦淮河畔的烟花聚集之地了吗?
文轩登上阁楼,走进金颜娇的寝殿,见她还在忘情的卖弄,不禁假意的咳嗽一声,冷嘲道:“大半夜的胡唱什么?想把鬼招来吗?”
金颜娇闻言稍微一怔,随即旋转到文轩身侧,用长长的水袖缠绕着他,娇柔妩媚的笑道:“可惜鬼没招来,反招来个‘陈世美’!”
“越发放肆了!”文轩一把将她推开,眸光冷黯。
“‘二爷’如今‘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妾身哪里还敢放肆,如玉不过跟人拌了几句嘴,就被打的半个多月下不了床,妾身若是再敢放肆,还不知二爷要怎么惩治妾身呢?”金颜娇说话间,酸楚的水汽在眸中流转,无辜的看着文轩眨巴媚眼,显得撩人心魄。
“狐媚!”文轩清冷的勾动唇角,猛将金颜娇凌空抱起,朝六尺宽的合欢大床走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