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自然是半分也反抗不得,你又何必惺惺作态,多此一问呢?”
望着她眼内溢满了破碎梨花一般的泪光,直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顷刻熄灭了文浩满身的烈火。他停下所以侵犯的动作,眼带怜惜的沉沉说道:“你若肯从了我,我就去二哥那里把你讨了去,这样你就不用在过受人欺负的日子了,而且我会对你好的。”
“收起你那自以为是的同情心好不好?”茗慎轻蔑勾唇一笑,敛眸嘲弄道:“你凭什么觉得能把我要走,是觉得我像礼物一样,可以在你们兄弟之间送来送去吗?你又凭什么认为,我会愿意离开端亲王府?就因为你是睿亲王,而且会对我好,我就要跟了你,并且从此对你感激不尽,以身相许吗?”
“被我宠着爱着有什么不好,难道你不想彻底摆脱那些残酷的内宅倾轧,远离勾心斗角的是非纷扰吗?文浩的眉宇深深的皱起。并染上了几许解不开的疑惑。
茗慎的眸子哀怨一抬,扯开唇角微微一笑,语锋却透着轻狂:“呵,被宠着爱着,当我是你圈养的宠物么?从端亲王府的侧妃,沦为睿亲王府的侍妾,就能彻底摆脱内宅里面的勾心斗角了吗?殊途同归,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同吧?唯一不同的,那就是侧妃的地位,可要比侍妾高出许多呢.。”
面对她桀骜不驯的态度,文浩十分认真的回答道:“如果你不喜欢京都的浮华,我可以在钱塘为你建造一个‘世外桃源’,那里市列珠玑,户盈罗绮,有三秋桂子和十里荷花,我们可以乘醉听萧鼓,泛夜游西湖,你一定会喜欢的。”
文浩出使南安的时候,曾经路过钱塘繁华之地,自此对那里的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念念不忘,早已在回京之前,就买下了哪里的一座江南别院,预备着等跟茗慎大婚之后,便把她带到这里游玩散心。
而这一切茗慎却无从得知,在她看来,文浩只不过是在说花言巧语罢了,当不得真的。
“笑死我了,你的意思,是要为我放弃江山了吗?”她眨了眨眼,望着文浩掀睫轻笑,眼角眉梢俱是玩味之色,且愈加浓烈。
“就算我相信了你,愿意跟你苟且私奔,但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们又能逃到哪去?再说了,娴姑母只有你这一个儿子,你可是她未来的希望,她会让你轻易的就逃出她的掌控?还有我的婉儿妹妹,我怎么能拐走她的夫君呢?”
文浩峻颜微怔,凝神半晌,冰冷的薄唇忽然勾起了浅浅的笑意。“皇权并没有你想象中那样可怕,你要相信我,就算失去了皇权,也有绝对的能力,能够好好保护你!”
“就算你运筹帷幄,早有部署,怕是也难挣断这金堆玉砌的束缚,想想你的母妃吧,娴贵妃如今在后宫自然是风光无限,荣宠万千,但如果你不顾一切的执意离宫,岂非要她晚景凄凉,老死宫中?”茗慎低敛着眼眉说道,眸中飞快划过一丝讥讽,却没能逃过文浩敏锐的眼睛。
“现在说的是你,别跟我扯其他!”文浩冰冷的打断她,狠狠捏住她的下颚,眸中波澜翻滚:“难道你就甘愿活得像个任人践踏的蝼蚁,等待将来一个孤苦老死的下场?”
茗慎垂下眼睑,很好的掩饰了眸底的忐忑和痛色,语态平稳的叹道:“你我都是绮罗丛中长大的孩子,在享受着人间至高无上荣华的同时,也各自背负着一种使命和义务,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家族,或者其他原因,我们必须倾其一生的来维持这种专属王宫贵族的奢靡假象,这就是命,是你生在帝王家的命,也是我身为将门千金的命!”
“认命?”文浩忽地挑眉,继而发出一声长叹:“我的母妃说过,宫门王府里的女人,最大的忌讳就是认命,一旦认了命,就等于输了全部,朝为红颜,暮为枯骨。”
茗慎闻言,缓缓垂下脸蛋,目中夹杂着些许柔软的懦弱:“一切皆是命,万般不由人,既然尘寰中的消长自有定数,倒不如一切听天由命算了!”
文浩蓦地睁开了眼,眸光雪亮如剑,一把抱紧了她道:“我不信命,只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自己的命运,就应该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沧桑沙哑的声音传进茗慎的耳里,有点像晨钟暮鼓地敲响,深深的震慑人心!
“也许,你是对的!”茗慎淡淡的开口,眼底似有哀漠的光华,百转千回,似乎某种情愫在她的眼中被慢慢揉碎,碾成粉末。
其实她的心也不是没有动容,可是她纳兰茗慎算个什么,一颗弃卒?一个弃妇?怎敢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去高攀染指这位炙阳白夜般的天之骄子?
狂霸如他,而且正当建立功勋,风流峥嵘的年纪,她又如何忍心害他落得一个勾引二嫂的污名,抛爵离家,沦落江湖。
正在她神思游离之际,忽然觉得手心一凉,只见他将一枚夜明珠坠子塞到了自己的手心。
文浩看着怀中的措愕的美人,薄唇扬起小小的弧度,闷声道:“既然你不愿意跟了我,那就收下这颗珠子,它是皇上钦赐之物,又能自由的出入睿亲王府,若下次再有人欺负你,就让你的亲信拿着这个来找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