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莲步轻移到文轩身旁,软软跪了下来,对着高坐龙椅的宣德帝恭谨叩首,然后柔声道:“端王侧妃纳兰氏叩见父皇,今日臣媳也准备了歌舞一阕,想要为父皇贺寿,如果父皇不嫌弃臣媳蠢笨的话,恳请父皇也给臣媳一个尽孝心的机会!”
茗慎这话说的滴水不漏,又入情入理,即便宣德帝不想看她的表演,也不好当着群臣百官的面,直接驳回了她的请求,若真那样做的话,就太失王者风范了!
“既然你有孝心,那朕就姑且看看吧!”宣德帝懒懒的眯起眼眸,把玩着手中的念珠,明显对她的表演,丝毫不感兴趣。
文轩则眸光深谙,非喜非忧的轻瞥了茗慎一眼,低低的声音沉冷的让人辨不出任何情绪:“慎卿,谁允许你胡闹了,回去!”
茗慎却是轻俏一笑,用仅二人可闻的音量笃定道:“轩郎,放心,妾身不会给您丢脸的。”
言罢,她再度躬身俯首,对宣德帝朗声笑道:“多谢父皇给臣媳机会,臣媳现在就去更衣准备,请父皇稍后!”
———
片刻后,几个宫人抬了一架四扇白纱做成的屏风和一个布满颜料的文案上殿,众人皆是不解,纷纷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
“铮”地一声,弦音宛如裂帛一般,瞬间就把人声吵杂的畅音阁,变得鸦雀无声,只见大殿门口,茗慎拖着雪白的七重纱衣,怀抱大肚琵琶,散着三尺青丝,迈着灵秀情逸的步伐,翩然走进了人们的视线。
只见她五指轻轮冰弦,清亮铿锵的声音似一阵急促的秋雨,切切倾盆而起,而她的舞姿,也随之慢慢舒展,恍若空谷幽莲盛开的全部过程,长发因舞动而凌乱,飘忽若仙,眼眸如月下一河潋滟的幽水,清泠而深邃,眉间一点朱砂,像欲滴的血,衬得不施粉黛的容颜,素到了极致,也艳到了极致!
众人渐渐被她缓慢而妙曼的舞姿吸引,看的如痴如醉,忘却呼吸!
茗婉见状,心头暗恨,娴静稚嫩的面容扭曲成怨妇一般,而南宫雪则是越看越妒忌,双眼恨不能喷出火来,然后将正在御前翩然起舞的茗慎给焚成灰烬。
茗慎此刻一心二用,边弹琵琶边舞蹈,且还细心的留意到了宣德帝手里的念珠,又情不自禁的淡淡瞥了文浩一眼,莞尔轻唱道: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
第六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
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
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她略带沧桑的轻软嗓音,宛如一坛尘封多年的花雕醇酿,令听着的人心神舒畅,回味无穷!
文浩沉静幽邃的墨眸闪现一丝波动,如同两泓万年不化的冰湖,顷刻间融化成了暖日下潺潺流淌的春水,刀刻的薄唇也跟着微微扬起一道欣慰的弧度。
没有人知道,这一曲,是她唱给他的听的,属于女子向男子倾诉爱意的曲子,虽然有些凄凉,但对他来说,已经是求之不得,受宠若惊了!
可是文轩看到自己的女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卖弄倾国倾城的歌喉舞姿,斯文俊雅的脸色,顿时像落满灰尘的湘妃帘子,重重地摔了下来。
哪怕这是御前献舞,哪怕这是在为他解围,他的心里仍然是极不痛快的,桃花眼里逐渐迸发出阴郁的寒气,恨不得将她与世隔绝,私藏﹡独享她的一颦一笑!
而端坐主位的宣德帝,眼球此刻早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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