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可是您想过没有,事已至此,倘若您执意不肯归降,纳兰一族日后势必会被连根拔起!” 茗慎的声音渐渐下沉,越发凭添厉色:“即便你不为自身着想,也要为纳兰家成千上万的人命着想吧,该做的我都做了,该说的我也都说了,至于如何抉择,全在您的一念之间了!”
“好大的口气,说的好像纳兰一家全指望你来保全似的!” 纳兰慕枫黝黑的眸光一闪,泛起嘲讽的光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那点小九九,想拉拢纳兰家支持你上位,好在后宫巩固你的地位,呵呵,可惜你太高估你自己了,你还没那个资格,来跟我谈条件!”
“原来在您的心中,竟然是这样想我的!”茗慎的眉眼一黯,犯酸的水汽氤氲瞳孔:“一直以来,我都很想成为让您引以为傲的女儿,可是对您来说,我不管怎么努力,都只是一枚被您安放在权利斗争中的棋子,若我此刻真的如您所说,只一心想着巩固自己在后宫的地位,完全可以大义灭亲的去讨好新皇,毕竟每个男人都希望自己的女人向着他,而非娘家,不是吗?”
纳兰慕枫诧异的凝视着茗慎,目光直直探入她的眼底,许久之后,终于敛去了严厉之色,轻轻叹道:“我可以答应你归降,也可以交出兵权,卸甲归田,但只要你肯答应我一个条件,再让我带走一个人,我就愿意从此隐姓埋名,不在插手朝政!”
“什么条件?”茗慎颇为不解,思维有些跟不上他骤然转变的态度。
纳兰慕枫思量再三,这才苦笑着开了口:“我要你对天起誓,拼尽全力保全睿亲王一生安好!”
茗慎心坎一柔,举手起誓道:“好,我纳兰茗慎对天起誓,只要有我在的一天,睿亲王绝无性命之忧,否则众叛亲离,孤独终老!”
纳兰慕枫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道:“还有一个人我要带走,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让皇上下旨,放娴贵妃出宫!”
“姑母?”茗慎震惊万分,疑惑道:“您为什么要带走她?要知道惠妃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纳兰慕枫眸中掀起一丝温柔的涟漪,娓娓道:“说来话长,都是些旧年的老风月了,娴儿她本是沈家流落风尘的一颗沧海遗珠,当年我路过钱塘的怡红楼遇见了她,由于看她长的和沈家千金沈柔容貌相似,便为她赎身并且接进了将军府,还为她改名换姓,以兄妹的名义,将她送进深宫做内应,好洞悉宣德帝的一举一动,如今我一败涂地,只想带她离开那座精致的囚笼,让她过几天快活的日子。”
“原来,姑母并不是纳兰家的女儿,怪不得她当年授意固伦公主,处处针对我的娘亲,原来竟是这个缘故!”茗慎恍然大悟,清澄的眼眸染上一丝苦涩:“不过请父亲放心,我不会记恨她的,也会去尽力说服皇上,让他如您所愿。”
纳兰慕枫没想到茗慎能够懂事至此,不禁心中百味交集,从贴身的袖里掏出了一根银菊花纹头簪,交到茗慎手里。“帮我把这个交给她,告诉她,当年若不是怕宣德帝过河拆桥,对纳兰家痛下杀手,我也不会狠心将她送进深宫,纳兰家风光太平了这么多年,她首当其中,功不可没!”
茗慎轻抚过带着微热体温的簪子,想来定是父亲贴身肉藏的爱物,这是金朝的旧俗,赠送给心爱的女子此簪为定情之物,有寓意夫妻和睦、白头到老的意头,因为很多花卉一到秋季就会凋谢,而菊花在凌寒盛开,更代表了长情恒久的决心!
本该庆幸父亲到底是个至情至性的人,但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只淡淡微扬唇角道:“放心吧父亲,我一定会把您的心意转达给她,想来她知晓了您对她的心意,一定会愿意抛弃宫里的荣华富贵,随您一起携手白头的!”
纳兰慕枫心思被说中,刚毅的唇角泛起柔软的弧度,又嘱咐道:“再替我转告荣禄,想要扛起纳兰家这份偌大的基业,首先要有容人之量,要善待公主和他的姨娘们,更要好好扶持他那不争气的兄弟,家和万事兴,才是安好久长之计!”
茗慎笃定的说道:“大哥虽然不算大度,但还是颇有气量的,父亲大可放心的将基业交付与他,他一定会延续纳兰家的繁荣昌盛!”
“嗯!你且去吧!”纳兰慕枫隔着牢栏握住茗慎的双肩,郑重的说道:“把为父交代你的最后一件事情办好,为父心中会永远以你为傲的!”
“爹……”茗慎强忍住眼中翻滚的炙热,哽咽问道:“人说当年我娘是将军府里最得意的姨娘,我很想知道,您到底有没有爱过她?”
“没有!”纳兰慕枫转过了身,音色冷淡如凉水:“只是因为她长得像极了娴儿,我才把她当做了替身,但她的德行不佳,品性极差,所以我才一直将她雪藏在废园里,只当睹物思人,不予宠爱!”
茗慎苦笑,原来男人给予女人的宠爱,也可以是只宠不爱,那么如今的皇上对自己,到底是宠多一点呢?还是爱多一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