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此来打压整治我的娘亲,后来就跟着恨屋及乌的毒恨上了本宫,对不对?”
“对,哀家的确是妒忌你的娘亲,妒忌她好命,同样出身风尘,哀家却不能和心爱的男人长相厮守,只能被当做棋子送进深宫,去伺候一个比我大一轮的老头子!”
贵太妃仿佛被揭露了最仓惶苦痛的心事一般,面容扭曲,眼角噙泪,哽声抱怨道:“而她呢?却只因为长的有三五分像我,便被你父亲带进了府,从此宠爱有加,把本该哀家享受的那些恩爱缠绵全给霸占了,但是你知道吗?哀家更加恨你,你身为下贱却心比天高,当初看浩儿炙手可热,就勾引他妄想成为他的嫡妃,如今又帮着端亲王弑君夺位,设计气走了浩儿,还把先帝给毒杀了,更可恶的是,没想到你连亲生父亲都不肯放过,慕枫叱咤风云了一辈子,没想到最后竟然被你这个贱人给活活逼死,你害得哀家一夜之间失去了指望,失去的权势,失去了心爱的男人,哀家就是死了,也会化作厉鬼来找你报仇算账的!”
“本宫在说一遍,我从来没有勾引过睿亲王!”茗慎的面色逐渐下沉,暗淡的如同遮蔽明月的乌云,语气却锋利如刀:“倒是你,位居权贵却时时盛气凌人,视人犹芥,不但致使我阴差阳错的嫁到了端王府,更赐我“慎”字,赐我手钏,赐给我一生都洗不掉的耻辱!
你荣宠万千却恃貌矜宠,不仅得罪了后宫众人,更是连累了你唯一的儿子,如今先帝爷龙御归天,连我的父亲都死的不明不白,你倒好,不但不思悔悟,反而句句责怪本宫,你也不放眼看看,整个后宫除了本宫,还有谁会过来探望你这个失势无权的老太妃!”
茗慎这番话说的确实不太好听,贵太妃听完只觉脑中轰然一响,神智渐渐陷入了凄惶迷茫的情绪中,口中喃喃自语起来:“难道真的是哀家错了?”
也许当初成全了你们,浩儿就不会负气出走,先帝爷也不会遭到暗杀,慕枫他……慕枫他也不会被小人所害了………
她想到此处,在也禁不住掩面而泣,其悲凉态使得茗慎看的也是无不动容,不由收敛了刚才的一身锐利,缓缓从袖管里掏出了父亲给她的银簪,递给贵太妃道:“而今才道当时错,已经为时已晚,其实本宫今日来探望您,是想把这根簪子给您送来。家父生前曾亲口告诉过本宫,说是想要带着您远离京都的一切,去隐居避世过逍遥的日子,只可惜转眼间便已物是人非,你们之间终究也是情深缘浅,不过太妃娘娘您可以放心,本宫会遵照家父遗愿,竭尽全力保全您的性命,让您得以安享晚年!”
贵太妃泪眼怔怔地接过银簪,剥葱似的纤指眷恋的抚摸着簪上的纹路,唇角突然发出清冷的讽笑:“呵呵……安享晚年,不要想的太天真了,惠太后在哀家的眼皮子底下苟延残喘了那么多年,如今一遭翻身得势,岂会轻易饶得过哀家?与其剩下的日子都要在她的羞辱和折磨下存活,倒不如随慕枫一道黄泉相会,只是本宫唯一放不下的,便是浩儿,端亲王心狠手辣,阴毒邪佞,他一定会将浩儿置于死地,处之而后快的!”
茗慎闻言心头一慌,惶惶的脱口便道:“有本宫在,他不会死的!太妃娘娘也别太过消极,本宫定会拼死保全你们母子的!”
“你?”贵太妃疑视着她,质问道:“莫非你对浩儿有情?”
茗慎心虚的背过了身子,合眼道:“有情也好,无情也罢,虽然不是至亲骨肉,但睿亲王好歹也是家父倾尽全力想要扶持的主子,如今虽然败局已定,不过本宫会尽力去护他一世安好!”
贵太妃望着她的背影,许久后发出了一声低微的叹息之声:“难为你能有这样的心思,那么哀家想托付给你一件事,请你念在浩儿曾经对你一往情深的情分上,看在哀家为你们纳兰一族牺牲了多年的功劳上,一定要拼尽全力的保全浩儿平安回到封地,还要查出杀死你父亲的真凶,为他报仇雪耻!”
茗慎拂袖回转了身姿,对贵太妃对视相望着,眉目铮铮道:“太妃娘娘大可放心,本宫会尽力保全睿亲王的,而且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本宫自然会查出真凶,为父报仇!”
娴太妃激动的嘴角抽动了几下,泪眼迷蒙地指着茗慎道:“记住你今天的话,倘若浩儿日后有什么不测的话,哀家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贵太妃娘娘放心,本宫不是出尔反尔之人,时候也不早了,本宫就不妨碍贵太妃娘娘休息了,先行告退!”茗慎行了跪安礼,便自径离去,心里却留下了一种挥之不去的悲凉情绪,嗟叹这深宫女人的命运凄苦。
即便如贵太妃这样荣极一时的宠妃,也不过转眼间就落得一败涂地,可见帝王的恩宠是何等浅薄,倘若宣德帝正的爱她,早该封她为中宫皇后,若是如此,不管如今是谁当了皇帝,她都是该是名正言顺的母后皇太后,哪里需要忍受如今的囚禁*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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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外早有太监备好了肩舆恭候多时,秋桂见茗慎终于出来,急忙迎了上去,搀住她的手往舆上就坐,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迤逦启行。
一路上见,秋桂发觉茗慎的面色始终不愉,便问:“娘娘,可是贵太妃说什么了不中听的话,惹您生气了?”
“她好歹是我的长辈,教诲几句的资格,还是有的!”茗慎靠着肩舆闭目说道:“本宫看她病的倒是不轻,赶明儿你去太医院请江太医的徒弟徐清来这里为她把把脉,好生给她瞧瞧病!。”
“奴才领命!”秋桂侧了身回话,不觉感慨道:“娘娘您真是宅心仁厚,不但不记前仇,反而甘冒得罪惠太后的危险,前来接济贵太妃,如此雪中送炭之情,实在难能可贵!”
茗慎低头拨弄着白皙皓腕上的明珠手钏,低沉道:“本宫向来恩怨分明,就算是对贵太妃心存私怨,但冲着她为纳兰家的基业周旋了这么多年的份上,本宫也不能眼睁睁看她不得善终!”
秋桂闻言摇头轻叹,这时,忽然从宫墙的拐角处冲出一个衣着华艳的女子,拦在了茗慎的肩舆前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