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千钧一发之际,只听砰的一声巨响,紧闭的殿门被踹开,众人惊慌回头,只见文浩右手提着龙凤剑闯了进来,剑尖一荡,剑刃应声斩断白绫。
茗慎踉跄的跌跪在地,雪一样苍白的脸上分不清是汗是泪,唯有脖颈处一道显赫的深紫色勒痕,正楚楚可怜地昭告天下,她的命是被人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的。
“慎儿,我来迟了。”文浩将她紧拥入怀,脸色阴沉冷峻,他凶暴地盯着固伦公主这个始作俑者,一字一句冰冷的吼道:“来人啊,将固伦公主等人拿下,煽动军心,聚众闹事,全部就地正法。”
固伦公主吓得脸色惨白,额上冷汗阵阵,蒙飞刚想开口解释,便被殿外蜂涌而入士兵擒拿,而以公主为首的纳兰军也都全部架在刀下。
“先帝爷遗诏在此,谁敢造肆!”殿外传来一声年迈的声音,像远古的晨钟敲响,深深敲入人心。
随后,一身戎装的西辽王,高举着明黄圣旨不紧不慢的步入殿内,身后还跟着慕容凡,江枫,纳兰荣禄和南安世子。
固伦公主见九哥带着先帝圣旨而来,心中大大松了一口气,这下自己不但能够得救,慎妃这次必定会被赐死,想到此,她的嘴角就媚笑不止。
西辽王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紧紧相拥的文浩和茗慎,一个凄凉惨白,一个怒发冲冠,不由的轻叹一声,似是很无奈。
他沉声吩咐道:“不许对固伦公主放肆”,并示意身侧士兵们放下刀剑。
而文浩却冷声反对,口气里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不许放,立刻给本王正法了这个扰乱军纪的贱妇!”
士兵们一时不知该听谁的,十分左右为难。
而固伦公主吓破了胆,频频向西辽王投以求助的眼神,但他却只当看不见似得,反而冲着文浩厉声训斥。
“你今日为了这个女人,连亲情都罔顾,他日登基,恐怕连天下黎民都不顾了,叫本王如何能成全与你。”他说着,眼中失望之色甚浓。
“这件事情和慎儿无关,固伦公主扰乱军心,其罪当诛,即便她是皇姑岳母,但是天子犯法都要与庶民同罪,若不杀之,本王以后还有何颜面统帅三军。”文浩无情的开口,眼底沉淀着冰冷的肃杀。
他偏偏只字不提公主谋害茗慎一事,硬是坐死了她扰乱军心的罪名,让人无从辩驳。
仿佛公主的死罪就像钉子钉在了板上,牢固的任谁也不能改变一样。
而就在此时,茗慎在文浩的怀中,缓缓开了口:“公主扰乱军心确实有罪,但妾身恳请王爷,就看在她是我母亲的份上,网开一面,从轻发落吧。”
“慎儿你……”文浩瞳眸一缩,惊诧的凝视着她,蹙眉在她苍白的脸上寻找答案。
西辽王也不可思议的望向了她,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她居然会帮固伦公主求情。
西辽王黑眸微微的眯起,审视着躺在文浩怀中的茗慎,问道:“公主一心要置你于死地,你不想报仇也就算了,为何还要替她求情呢?
“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们纳兰一族如今树倒猢狲散,金银散尽,人才凋零,能死里逃生活到现在,实属祖宗庇佑,何苦还要自相残杀起内斗呢?更何况公主是王爷的姑姑,也是王爷的岳母,我岂能任由王爷为了我犯下大祸,而招天下人唾弃?”茗慎的每个字都说的很慢,句句入情入理,既识得大体,又顾全大局。
众人不禁怀疑,这样女子,怎么可能会杀死自己的亲父?
西辽王眉梢微动,决然的冲文浩点了点头,慢慢展开手中明晃圣旨,正色道:“先帝遗诏,纳兰氏接旨。”
茗慎在文浩的搀扶下,起身跪在了西辽王跟前,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等待命运给她的宣判。
文浩与她并肩跪了下来,牢牢握住她颤抖的手,暗示她不要害怕。
其他人也都匍匐在地,听着西辽王宣读。
“奉天承运,先皇诏曰,慎妃纳兰氏,秉性柔嘉,持躬淑慎,敬上小心恭谨,驭下宽厚平和,椒庭之礼教维娴,堪为赞襄内政。今特赐予睿亲王为夫人,钦此!”
西辽王读完,众人皆瞪目结舌。
固伦公主更是气到唇角抽搐,而有人愁就有人欢喜,梅香抱着白玉霜,激动的直呼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圣旨读完,茗慎只觉得是在做梦,文浩瞥见她那错愕茫然的神态,不禁苦笑,这小东西平日里是多么的聪颖玲珑,居然也有着慌乱失措的时候。
他有些着急的轻轻推她一下,低声提醒道:“慎儿,慎儿,快接旨谢恩啊。”
茗慎如梦初醒般的整个人一颤,然后泪中带笑地磕头谢恩,声线颤抖:“臣媳谢先帝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谢完恩,伸手去接过皇叔手里的圣旨。
圣旨像突然降临的幸福,就在茗慎快要拿到手的那一刻,西辽王骤然将圣旨从茗慎的手心抽回,以警戒的口吻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嫁给浩儿以后不许专宠,还要时时劝谏王爷,广纳妃嫔,为皇家开枝散叶,绵延香火。倘若日后本王听说你敢专宠,干政,本王绝不轻饶。”
“侄媳谨记皇叔教诲。”茗慎叩首一拜,接过了圣旨,打开一看,上面除了德宣帝的印章,竟然一个字都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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